第117章 梯田、红米饭（1/1）

版纳的湿热粘稠仿佛被一夜行车甩在了身后。?x·g+g￠d+x~s\.?c~o,m′当车子在盘山公路某个垭口猛地一转，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山！ 连绵起伏的山，被无数道优美的曲线切割、重塑。

一层层、一圈圈，从山脚一首盘旋缠绕到云雾缭绕的山巅。

那曲线是水光粼粼的镜面，倒映着天空变幻的云彩和初升的朝阳，是深深浅浅、由嫩绿到墨绿的稻禾织成的巨大绒毯，是反射着金光的田埂线条，像大地的指纹，古老而壮丽。

元阳梯田！晨雾如轻纱，在层叠的“镜面”和“绿毯”间缓缓流动。

空气清冽得如同山泉水洗过，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新稻禾的清香，还有晨露的微凉。

“哈尼族的天梯！”杨树的声音里带着由衷的赞叹，“赶早，正好看‘灌田’！”

寨子就在梯田环抱的半山腰，清一色棕褐色的“蘑菇房”，圆圆的草顶像一朵朵巨大的蘑菇。￠q\i!u*s-h￠u?b·a′n￠g,.￠c_o¨m`

他们借宿的人家，阿妈正在灶房忙碌。

土灶里柴火噼啪，一口巨大的木甄子冒着滚滚白气，散发出一种独特、浓郁、带着发酵微酸和谷物焦香的味道。

“红米饭！马上就得！”哈尼阿妈声音洪亮，掀开甄盖。

热气蒸腾中，深紫红色、油亮饱满的米粒堆得像座小山，那浓郁的、带着山野气息的米香瞬间霸占了整个灶房！是元阳特有的红米！

橘座的小鼻子立刻开始高速运转！这米香！这柴火气！对它来说简首是开餐的号角！

它急不可耐地在陈果果脚边打转，琥珀瞳死死盯着那锅红艳艳的米饭，喉咙里的呼噜声震天响，小爪子扒拉着陈果果的裤腿，无声地催促：快！给朕尝尝！

阿妈麻利地盛出几碗红米饭，米粒颗颗分明，油润发亮。!6}1?μ看]$书?网ˉ( ￡3~最e?新μ3?章÷÷?节\%?更!(新×快~/?

又端上一碟黑黢黢、油汪汪、散发着浓烈异香的东西——哈尼豆豉！

旁边还有一碗用山泉水焯过、碧绿脆嫩的山野菜（水蕨菜），只撒了点盐。

“尝尝！我们哈尼的早饭！”阿妈热情地把红米饭推到每个人面前。

魏如意舀起一勺红米饭送入口中。米粒饱满弹牙，带着一种独特的韧劲和嚼头，谷物本身的香甜非常纯粹。

再夹起一小块哈尼豆豉，那浓烈、咸鲜、带着发酵醇厚和一丝丝烟熏火燎气的味道瞬间在舌尖炸开！

霸道地冲击着味蕾，又奇异地与红米饭的纯粹米香相辅相成，让人欲罢不能。夹一筷子脆嫩的水蕨菜，山泉水的清冽和盐的简单咸味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豆豉的浓烈，清爽解腻。

“我的天！这豆豉…太上头了！”陈果果被那浓烈的味道冲得首吸气，却又忍不住再挖一大勺拌进红米饭里，“配饭绝了！”

橘座终于等到了它的“御膳”——一小碗没拌豆豉、温度刚好的红米饭。胖橘立刻埋头苦干，吧唧吧唧嚼得飞快，琥珀瞳满足地眯着。这带着山野气息的纯粹米香，显然很合它的胃口。

踏雪对米饭兴趣缺缺。它被蘑菇房外一条窄窄的、湿漉漉的田埂吸引了。田埂上，一队小小的、黑亮的蚂蚁正排着整齐的队伍，搬运着比它们身体大得多的草籽碎屑。

踏雪蹲在田埂边，蓝宝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支“运输大队”，小脑袋随着蚂蚁队伍的行进微微摆动，充满了纯粹的好奇和观察的乐趣，仿佛在研究什么了不起的工程。

林木悠看着踏雪专注的小模样，眼底笑意温柔。

他走到魏如意身边，很自然地拿起她手边的小碟子，又夹了一小块豆豉放在她碗里的红米饭上。“这个拌着更好吃，试试？” 指尖递过碟子时，轻轻擦过她的手腕内侧，停留的时间依旧不足一秒，却留下一点微麻的触感。

魏如意依言拌了拌，豆豉的浓烈咸鲜彻底融入米香，果然滋味更上一层楼。她点点头：“嗯，是更好。”

杨树则跟阿妈聊得火热，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梯田最高处：“阿妈，那最顶上几块田，看着水光特别亮，是新灌的？”

阿妈点头：“是咧！寨子里老波桑（爷爷）负责的几块‘天田’，水是从山顶龙潭引下来的，最清甜！老波桑说，那水养出的米，有龙潭的灵气！”

正说着，煤球原本慵懒趴在蘑菇房门口草墩上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乌黑的毛发微微炸开，尾巴高高竖起，那双琥珀金的眼睛锐利地盯向寨子通往更高处梯田的小路方向，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充满警告意味的“呜——！”

这突如其来的警戒让所有人都是一愣。踏雪也停止了观察蚂蚁，警觉地竖起耳朵看向煤球注视的方向。

橘座还在吧唧吧唧地舔碗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