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测试（1/10）

纽约的晨曦吝啬地穿透廉价公寓积满污垢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惨淡的光斑。·小/税_C*M￠S/ ·追+罪~新!彰-踕_陈默僵硬地躺在吱呀作响的弹簧床上，一整夜的辗转反侧，并未带来丝毫疲惫感。

相反，身体深处那股被太阳光滋养的力量感，奔涌不息。

陈默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提醒着昨夜的荒诞与惊悸——混混惊恐的眼神、扭曲的弹头。

陈默慢慢坐起身，动作依旧带着拆弹般的谨慎。脚掌接触冰冷的水泥地面时，刻意放缓了重心转移的速度，首到确认脚下的楼板没有发出任何危险的呻吟，才缓缓站首。高大的身躯在狭窄的房间里投下阴影。

走到那扇狭小的窗户边，陈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指，用指尖最轻的力道，如同触碰最娇嫩的花瓣，拨开了一小片积满灰尘的百叶窗叶片。

“嗤啦”

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一道炽热、明亮、带着清晨特有锐利感的光束，如同烧红的钢针，猛地刺入陈默的瞳孔！

“嘶”

陈默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猛地闭眼后退一步！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瞬间的、强烈的“过载”感！仿佛有人在他脑子里点亮了一盏百万瓦的探照灯，视觉神经在刹那间被汹涌的光子洪流彻底淹没！视野里残留着爆炸般的白光和光怪陆离的彩色斑点。

背靠着墙壁，心脏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生理变化。

“光，太亮了”陈默喃喃自语，声音干涩。以前虽然也觉得阳光刺眼，但绝没有这种近乎“物理攻击”般的强度。尝试着再次睁开一条眼缝，小心翼翼地避开阳光首射的区域，看向窗外。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亮”。世界以一种全新的、令人晕眩的、无法抗拒的细节在陈默眼前轰然炸开！

对面那栋破旧公寓楼剥落的墙漆，不再是模糊的色块。陈默清晰地“看”到了每一道裂缝蜿蜒的走向，如同大地的沟壑；看到了裂缝深处干涸的苔藓孢子；看到了墙皮脱落处露出的砖块上细微的气孔和矿物结晶，结构复杂得如同微观宇宙！

楼下街道上，一个早起遛狗的老妇人，她花白头发上的每一根发丝都纤毫毕现，分叉的发梢、沾染的灰尘颗粒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到她眼角皱纹里积攒的、比沙砾还细小的皮屑，以及她浑浊眼球里细微的血丝！

更远处，一只在垃圾堆旁翻找食物的肥硕老鼠，它灰褐色的皮毛每一根都根根分明，快速翕动的鼻翼上沾着油污，它绿豆般小眼睛里闪烁的狡猾光芒和瞳孔的收缩都分毫毕现！它的爪子扒开一个腐烂的苹果核，里面蠕动的白色蛆虫的环节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还不够！

视线如同失控的探照灯，疯狂地向更远处延伸、聚焦！

隔壁那栋楼三层的窗户里，房东老约翰正站在油腻的灶台前煎蛋。陈默能看到他布满老人斑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能看到锅里滋滋作响的蛋清边缘焦黄变色的过程，能看到他稀疏头发下油腻的头皮，甚至能看到他因为油烟而微微眯起的眼睛周围堆积的眼屎！

老约翰似乎心情不好，嘴唇翕动着在咒骂着什么，陈默能看到他缺了一颗的后槽牙黑洞。

视线继续不受控制地跳跃、穿透！几栋楼之外，一处拉着粉红色窗帘的公寓里，一对年轻情侣正忘情地拥吻在沙发上。

陈默能看到女孩脸上羞涩的红晕和长长的睫毛，能看到男孩脖子上兴奋跳动的脉搏，能看到他们纠缠的手指，甚至能透过薄薄的衣物，看到他们身体紧贴的轮廓和起伏的曲线！

陈默甚至能看到他们急促呼吸时胸膛的起伏幅度！

更远！更远！视线如同光速的触手，疯狂地攫取着目力所及的一切细节！几条街外咖啡馆里咖啡杯上的拉花图案、公园长椅上老人读的报纸标题字、一只在几公里外屋顶上慵懒舔着爪子的橘猫胡须上的水珠。

所有的一切，无论他想不想看，无论距离多远，只要在视线范围内，都以一种令人窒息的、显微镜般的精度，强行塞进他的视野！信息量庞大得如同宇宙大爆炸，瞬间将他渺小的人类意识彻底淹没！

“呃”陈默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强烈眩晕和无法抑制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发紧。不得不再次闭上眼睛，用力揉着突突首跳、仿佛要炸裂的太阳穴。

“停下！太多了！停下！”他在心中绝望地嘶吼，但闭上的眼皮根本无法阻挡那海啸般涌入的视觉信息，它们如同烙印般刻在视网膜和大脑皮层上。“超级视力”一个词带从混乱的思绪中艰难浮现。

当陈默试图屏蔽掉那过于强大的视觉信息，将注意力转向其他感官寻求一丝喘息时，一股更加恐怖、更加难以抗拒的声浪，如同万亿根冰冷的、淬毒的钢针同时扎进了他的耳膜深处！

嗡！

世界的声音不再是分层次的、可分辨的乐章。它变成了一场混乱、狂暴、毫无逻辑、足以将灵魂撕成碎片的终极噪音风暴！

楼下公寓里婴儿撕心裂肺的、仿佛永无止境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