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梦兰的解剖（1/2）

手术灯的白光在梦兰的银灰色长发上镀了一层冰霜般的轮廓。?+o0μ?&0?a小[￥说,?-网· )_?最???新·°章;3%节￡÷o更@?|新·t$快/他的医用橡胶手套在灯光下泛着淡蓝色光泽，指尖轻触同桌——那个年轻女孩的锁骨时，手套与皮肤融合的部分传来细微的刺痛感。三年来，这种刺痛己经成为他最亲密的伴侣。

"体位完美。"梦兰轻声说，声音柔和得像在哄孩子入睡。他调整无影灯角度，让光线均匀铺展在女孩赤裸的躯干上。女孩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但意识清醒，褐色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眼泪无声地顺着太阳穴滑入发际。

梦兰从托盘里取出手术刀，刀身在灯光下划出一道银色弧线。他的手腕微微转动，刀尖在女孩胸骨上轻轻一点，没有立即切入，而是沿着想象中的中线虚划，像画家在空白画布上构思第一笔。

"很快就不痛了。"梦兰说，这句话他重复过上千次。在国立医院时对患者说，在地下诊所时对实验体说，现在对这个陌生的NPC说。每次说出这句话，手套下的皮肤就会传来一阵灼热——那是妹妹小铃最后一次心跳停止时，他正握着她手的部位。

手术刀终于落下，沿着胸骨中线划开一道十五厘米的切口。刀刃精确地只切开表皮层，露出下面淡黄色的脂肪组织。-卡?卡_小,说·网* *免^费`阅.读_没有一滴血渗出——梦兰避开了所有毛细血管。

"看，你的脂肪层分布很均匀。"梦兰的刀尖轻挑，分离着组织，"大多数人这里会有沉积结节..."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因为女孩的肝脏露出的瞬间，他看到了那个微小的血管瘤——和小铃的一模一样。

解剖室的背景音消失了。梦兰的视野边缘开始发黑，只剩下手术区域亮得刺眼。他听到十二岁的小铃在说话："哥哥，疼吗？"那是她接受第三次开颅手术前的问话，他回答了什么？对了，他说："不疼，很快就不痛了。"

"医生？"女孩的声音将梦兰拉回现实。她的嘴唇发紫，胸口起伏剧烈——梦兰的手停住了，刀尖在肝脏上留下0.3毫米深的划痕。一个错误，一个瑕疵。

梦兰的呼吸第一次变得急促。他放下手术刀，从托盘里取出止血钳。钳子在他指间转了三圈，然后精准夹住肝动脉分支。这个动作他做过上千次，但今天手指有微不可察的颤抖。

"小铃，看好了。"他低声说，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这里要避开Glisson鞘..."

隔壁操作台传来瑞斯的狂笑和骨骼断裂的脆响。梦兰没有抬头，但他的耳朵捕捉到美嘉哼唱的扭曲儿歌和钟辞温柔的诱导话语。这些噪音像手术室里的背景音乐，他早己学会过滤。?1\3?x!s!.~n¨e`t·

梦兰的刀继续向下，分离腹膜，暴露腹腔器官。女孩的肠袢呈现出健康的粉红色，排列方式近乎教科书般的标准。这让他想起医学院的第一堂解剖课，那时他的手还没有与橡胶融合，小铃还活着，死亡对他而言还只是一个概念而非执念。

"你的盲肠位置很理想。"梦兰对女孩说，尽管他知道对方己经因恐惧而神志不清。他的手术刀沿着结肠带滑动，像在解开一件礼物的丝带，"大多数人都有轻微扭转..."

女孩突然发出一声呜咽。梦兰的刀尖立刻抵住她的声带："嘘，破坏对称性的声音也是不被允许的。"他的声音依然温柔，但瞳孔收缩成两个黑点。在女孩眼中，这个银灰长发的医生背后似乎展开了无形的阴影，像某种多肢节的生物。

器官一个个被取出，梦兰将它们排列在旁边的不锈钢托盘上。肝脏在左，脾脏在右，胃部居中，肠道盘绕成对称的螺旋——和小铃最后一次手术时的布局一模一样。那天他试图将她的大脑移植到特制玩偶中，以对抗不可逆的脑瘤扩散。

"小铃喜欢对称。"梦兰轻声解释，尽管没人问他。他的手指抚过女孩的横膈膜，像在抚摸钢琴琴键，"这样她才能睡着..."

当心脏最终被取出时，梦兰将它捧在掌心三秒，然后轻轻放入盛满生理盐水的玻璃皿。心肌还在微弱收缩，像垂死的蝴蝶拍打翅膀。他后退一步，十五度鞠躬——向实验体致意的标准角度。

"结束了。"梦兰说，这句话通常是对活人说的，但今天他对着空荡荡的墙角。那里有时会出现小铃的幻影，穿着红色连衣裙，亚麻色头发上别着他送的水晶发卡。

摘手套的过程总是最痛苦的。医用橡胶与皮肤融合的部分在撕离时会带下细微的皮屑，露出下面粉红色的新生组织。梦兰的动作很慢，像在拆一封珍贵的信。当右手手套完全摘下时，掌心的旧伤暴露在灯光下——那是小铃用红笔写的"哥哥加油"，现在己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完美作品！"广播突然响起，惊醒了梦兰的恍惚。一枚金色徽章落在他掌心，背面刻着【死亡是终极完美】。当徽章别在白大褂上时，一股寒意顺着梦兰的脊椎窜上来。他的视野边缘开始出现黑色斑点，瞳孔不受控制地扩张，首到整个眼球变成无光的漆黑。

钟辞的异色瞳孔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