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前病人？（2/2）

嘉。他蹲下身，一把锋利的手术剪“咔嚓”几声，干脆利落地将美嘉被断手抓住、沾满了黑色腐蚀物的靴子连同小半截裤管剪开丢掉。

“啊！我的新靴子…”美嘉下意识地心痛叫唤，但随即被脚踝处的景象吓得噤声。那里暴露出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乌黑的五指抓痕，中心处的皮肤甚至呈现出令人心惊的坏死暗灰色，周围的神经末梢在黑色物质的刺激下不正常地痉挛跳动。

“轻度腐蚀和神经毒素侵入。”梦兰的声音冰冷地报出诊断，眼神却在美嘉皮肤上那痉挛的神经末梢和她因为极度惊恐而圆睁、爬满血丝的克莱因蓝瞳孔之间扫动，仿佛在进行某种对比实验。“处理不当会导致局部坏死及中枢神经紊乱。”话音未落，他手起针落，一支装载着强效中和剂和抗神经毒素血清的注射器己经精准地扎进了美嘉脚踝上方的血管，快速推注。他的动作快到模糊，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同时，他毫不犹豫地用手术钳夹起之前切下的、还带着美嘉靴子碎片的断手残骸，装进了一个特制的高强度生物封存袋里密封好，仿佛处理寻常的实验样本。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影枫：“继续追踪信号源。这种‘前病人’…很有意思。它们的神经活动模式被扭曲到了近乎‘不完美’的典范…值得研究其病理机制。”他的话语里带着研究者发现稀有病例般的“热忱”。

影枫点点头，指尖再次在虚空中操作起来。“信号源坐标…同步了。目标并非独立个体…更像是…分散的碎片？”他镜片后的绿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参数。

就在这时，钟辞那温和得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压抑的走廊里响起，如同投入沼泽的羽毛，轻飘飘却足以搅动淤泥。他走到那个差点吞噬美嘉的废弃病房门口，金丝眼镜反射着室内深沉的黑暗，镜片后异色的双瞳似乎能穿透这纯粹的虚无。他没有看美嘉惊魂未定还在抽泣的脸，也没有看梦兰收集的断手样本，而是专注地盯着病房深处那片化不开的黑暗，仿佛在寻找某种只有他能看到的轨迹。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和的困惑：“真是奇怪呢，这房间…有种…熟悉的感觉？”他那支暗金色的钢笔不知何时己经握在了指间，笔尖微微下垂，一滴粘稠的、颜色深得接近黑色的墨珠悬而不落，正好指向那堆刚刚被瑞斯踢飞、还在轻微滚动的废弃金属垃圾。

“‘它’似乎…不太愿意我们往这边走呢。”钟辞轻声说着，像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客观事实，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浅淡、却在此刻显得无比诡异的弧度。他看着那堆垃圾，目光仿佛透过它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像是在守卫着什么…或者说…”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走廊更深处的黑暗，“在保护着…某个更重要的东西？”

他的这句话像一道无声的指令，瞬间改变了众人的目标指向。瑞斯不再暴躁地瞪着那间病房，而是握紧了拳，充满破坏欲的眼神投向更深处的未知走廊。影枫的运算方向立刻调整，追踪着钟辞“暗示”中可能存在的新目标。梦兰收好样本袋，手术刀再次滑入掌心，目光从美嘉的伤口上移开，重新锁定了前方的黑暗深处。

美嘉抱着受伤的脚踝，眼泪还没干，但克莱因蓝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钟辞的目光，落在了那堆不起眼的金属垃圾上。里面混着破旧的输液架、变形的餐盘、碎裂的针管…以及一本被污渍和尘埃覆盖、只剩一半的硬皮病历簿？上面模模糊糊地印着一个模糊的编号数字——#N。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几乎被埋在疯狂深处、扭曲破碎的画面闪过脑海——纯白色的实验台，冰冷的束缚带…还有那本书封面上清晰印着的编号：#N-0。巨大的、无法名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甚至让她暂时忘记了脚踝的疼痛！

钟辞的钢笔尖终于动了动，那滴深黑的墨珠无声地滴落在地面的污迹上，留下一颗几乎看不见的深点。他看着美嘉骤然变化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半分，温柔得让人毛骨悚然。

“走吧，”他率先向前迈步，步履从容不迫，走向那片未知的、由系统和他们自己共同书写的黑暗，“我们去看看，让这位‘老朋友’死守在这里不愿离开的…到底是什么‘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