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失去人性（2/3）

的猩红刻度表像受了这突然爆发的血光刺激，猛地向上窜升了一截：「ID-009（美嘉）疯癫值：76.8%→78.1%↑」。克莱因蓝色的瞳孔在浓黑中倏地亮起，如同两点幽幽鬼火，死死锁定了黑暗中钟辞的双眼。那不再是孩童般天真好奇的注视，而是纯粹的、燃烧的贪婪。他手中的玻璃瓶不知何时己经放下。冰冷的金属触感紧贴着他的手心，那是他珍藏的、经过特殊处理的、薄如蝉翼的弯月型切割刀片，来自某个“失败品”的“捐赠”。他的呼吸变得又轻又快，像靠近猎物的夜行动物。

“钟辞哥哥…”他的声音黏糊糊的，像融化的蜜糖裹着刀刃，在钟辞耳边很近的地方响起，带着一种迷醉般的叹息，“你的眼睛…在发光呢…那里面…藏着宇宙最美的螺旋星云啊…”他的视线如同扫描仪，贪婪地分割着钟辞眼中那奇异的一金一红、那在疯狂边缘仍保持着温和假面的深渊，“只…只看一眼…用我的方法…永远保存住这一刻…”刀片的冷锋无声无息地贴近，空气被利刃尖端分开，如同情人冰冷的呼吸，轻柔却致命地悬在钟辞的咽喉皮肤之上，只待一个最完美的切入角度！

钟辞的手指依旧稳定。那支沉重的黄铜钢笔在他掌心缓慢转动，笔尖划过皮革笔记本封面，留下一道道无声的、没有墨痕的轨迹，如同某种仪式性的符号刻画。他右腕的猩红刻度平稳跳动：「ID-005（钟辞）疯癫值：73.2%」。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寒的刀锋几乎要贴上他的颈动脉的脉搏点，能“听”到美嘉喉咙里压抑不住的、仿佛吸食了过量麻药的兴奋颤音，能“嗅”到美嘉那因为极度的渴望而分泌出的、混合着血腥消毒水和神经毒素的独特体味。甚至能“看到”美嘉脑海中那个疯狂闪烁的画面——他那双眼睛被完美剥离，浸泡在精心调制的蓝色溶液中，如同不朽的珍品……

一股冰冷的、前所未有的、几乎无法辨认的期待，如同深海中涌起的暗流，毫无预兆地、极其尖锐地刺穿了他意识中最冰冷的防御层！

[期待？]

[期待被刀锋切入？期待被剥离？期待……成为一件永恒的艺术品？]

[不……不是艺术品……期待那个过程……期待那个完美无瑕的“朋友”……最终挣脱“人性”的枷锁……彻底完成……那件……杰作……]

思维的链条瞬间崩断。

那支永远稳定转动、如同精密机械臂般的黄铜钢笔——

【咔哒】

一声极其细微、却在此刻死寂中清晰得如同惊雷的轻响。

骤停！

笔尖悬停在纸面上方毫厘之处，再未移动分毫。

钟辞的呼吸停滞了。

手腕内侧的猩红烙印猛地一烫。刻度表上忠实的数字从未如此刺眼：

73.2%→74.9%↑↑！

一股源于自身深渊的、纯粹的、对他人的彻底丧失人性（甚至包括期待他人对自己施加暴行）的冰冷寒意，第一次如此真实地倒灌进他自己的灵魂。仿佛他精心构筑的那个温柔的灯塔外壳，在黑暗的侵蚀和美嘉那病态渴望的共振下，裂开了一道通往自我毁灭的缝隙。

【警告：目标ID-009（美嘉）对宿主完成锁定。威胁等级：MAX。】系统的提示音如同迟来的倒计时。

【异常共鸣加剧！检测到‘神格碎片’强烈波动！】】

同一刹那！

“噗嗤——嘎嘣！！！”一声令人牙酸的、混合着巨大金属构件撕裂和人体骨肉被瞬间碾碎的恐怖巨响猛地从废弃区方向爆发出来！仿佛是那台被诱导进入死亡陷阱的电梯厢发出了最后的悲鸣，又像是那个研究员NPC在空间裂缝与重型机械的共同挤压下，在刹那间变成了一滩爆裂开来的血肉烟花。

影枫镜片上那急速滚动的幽绿数据流被这巨大的噪音干扰，瞬间模糊，随即恢复。「实验体损耗：1。」一个纯粹的、不带任何前缀的结果提示标记在他视野中弹出。「ID-013伤口应激值突破安全阈值。」「ID-009威胁性行为启动。」他的逻辑模块瞬间将噪音源从“干扰项”重新归类为“可量化环境参数”，并同步完成了新的计算。

手腕红光跳动：「75.6%」。

“啊啊啊啊——！！！”瑞斯那压抑到极致的痛苦与狂暴，如同被点燃引信的烈性炸药，在队友的崩坏、自身的剧痛和那声爆裂死亡的刺激下彻底引爆！他喉管深处爆发出非人的、撕裂性的痛吼，全身的肌肉纤维绷紧、撕裂、又再强行增殖！咔嚓！一声清晰的骨裂声——不是来自别处，正是梦兰强行压制住他的那条胳膊！

巨大的力量瞬间挣脱了冰冷的缝合线和梦兰的钳制！不是因为胜利的反杀，而是纯粹的、由痛楚转化而来的自毁性力量的失控爆发！

噗！

他胸前那道被梦兰好不容易拉拢缝合的伤口——那道连同他肋骨一起被撕裂的巨大豁口——彻底爆开！

腥热的血肉混着碎裂的骨茬猛地向外喷溅！

猩红的纹路如同活体荆棘爆炸般向上蔓延，瞬间爬满了他的脖颈和半边脸颊！伤口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