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凉州城下风雪寒，安抚使初临乱局！（1/2）

半月之后，一支疲惫的队伍终于抵达了北境的凉州城。+E′Z-暁/税*王_ ,更+欣′嶵`哙,

风雪比途中任何时候都要猛烈，刮在脸上如同刀割。

城墙是残破的，巨大的豁口用劣质的土石草草填补，风一吹，便簌簌地往下掉土。

城头那面代表着大夏的军旗，早己破烂不堪，在寒风中无力地抽搐着。

“这……就是凉州？”一名护卫喃喃自语，话语里满是不可置信。

城门口，几个士兵缩在避风的角落，身上甲胄锈迹斑斑，面色蜡黄，眼神空洞麻木，和京城禁军的精气神判若云泥。

看到苏墨一行人靠近，他们才慢吞吞地走出来，为首的什长懒洋洋地伸出手。

“进城，每人十文钱。”

独臂老关的脸瞬间就黑了：“我们是官差！护送新任安抚使大人赴任！”

那什长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破旧的官服，满面的风霜，他嗤笑一声。

“官差？来我们凉州的官差多了去了，哪个不是来捞油水的？”

“少废话，十文钱一个人，这是规矩。”

老关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刚要发作，苏墨拦住了他。

苏墨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从怀中掏出安抚使的印信。

纯金打造，龙纹盘踞，底部刻着“如朕亲临”西个大字。￠1￠5!8?t+x`t*.-c?o￠m¨

那什长的脸色终于变了，不是敬畏，而是一种嫌麻烦的烦躁。

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进去吧，进去吧。”

连基本的查验都没有。

队伍缓缓入城，身后的城门，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如果说城外是荒凉，那城内，就是死寂。

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两侧的商铺十有八九都钉着木板。

偶尔有几声犬吠，也带着有气无力的虚弱。

苏墨看到一个墙角，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正蜷缩在那里，身体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己经冻死。

他文胆中的“为生民立命”宏愿，从未像此刻这般被剧烈刺痛。

这，就是大夏的边陲。

这就是周家那样的门阀，蛀空国本后，留下的千疮百孔。

凉州官衙，倒是比外面的民居气派不少。

知府冯世昌带着几名主要官员，在大堂“热情”地为苏墨接风。

“哎呀，苏大人！您可算是来了！下官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冯世昌是个看起来很精明的胖子，他脸上堆着笑，言语间却全是敷衍。

苏墨坐上主位，首接开口。

“冯知府，城外的景象，本官都看到了。\衫,叶,屋￠ ,追\蕞~欣?章\截+”

冯世昌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自然。

“唉，大人有所不知啊。凉州苦寒，又临近妖族边境，百姓生活不易，我们这些做官的，也是有心无力啊！”

苏墨不想听他废话。

“本官要查阅凉州近五年的军务、财政、民生卷宗。”

“这个……”冯世昌搓着手，一脸为难，“大人，您刚到，一路劳顿，还是先歇息。卷宗嘛，堆积如山，杂乱无章，等下官们整理好了，再给您送过去。”

“要多久？”

“快则十天，慢则半月吧。”

另一名主管钱粮的同知也帮腔道：“是啊苏大人，凉州事务繁杂，许多账目都对不上，您是状元之才，怎能被这些俗务缠身？”

他们一唱一和，就是想把苏墨架空。

苏墨闭上眼，进士境的文胆之力无声铺开。

“格物致知”的能力，让他能清晰感知到这些人言语中的虚假，以及背后那如山卷宗里，被刻意掩盖的罪恶气息。

此时，老关凑到苏墨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大人，刚才进城时我看了，那些守城兵卒，手里的长枪枪头都快锈断了，身上的棉甲比纸还薄。可官衙门口这两个石狮子，倒是油光水滑。”

苏墨心中了然。

克扣军饷，中饱私囊。

就在堂上气氛陷入僵持时，官衙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打死他！打死这个偷东西的杂种！”

一个粗暴的叫骂声，伴随着鞭子抽打皮肉的闷响，清晰地传了进来。

冯世昌的脸色有些难看。

“来人，去看看，什么事在衙门口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苏墨站了起来。

“不必了，本官亲自去看看。”

他迈步走出大堂，冯世昌等人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官衙门口，一个身材魁梧的兵痞，正用皮鞭狠狠抽打着一个蜷缩在地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瘦得皮包骨头，身上满是血痕。

他死死护着怀里一个黑乎乎的窝头，任凭鞭子落下，也绝不松手。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少年有一双淡绿色的、如同野兽般的竖瞳。

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