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名动九边，暗涌锦衣卫（1/4）

（一）勋柱

奉集堡大捷的余波，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至九边重镇，乃至整个大明疆域。!我_的￠书.城? ^芜￠错￠内^容￠那份浸透着硝烟与鲜血的捷报，以及随之而来的朝廷封赏圣旨，在寒冬的辽东，点燃了一把燎原之火。

圣旨抵达奉集堡新棱堡时，正值一场大雪过后。堡内堡外银装素裹，但堡墙上残留的暗褐色血冰、壕沟内尚未清理干净的敌尸残骸，以及空气中依旧弥漫的淡淡血腥与焦糊味，无不昭示着不久前那场炼狱般的血战。

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在棱堡中央清理出的空地上回荡：

“…尔辽东副总兵王小伟，忠勇性成，谋略兼优。奉集堡一战，督率将士，戮力同心，凭新筑之垒，御数倍之敌，血战竟日，毙伤酋虏逾西千众！阵斩伪金镶白旗旗主杜度，重伤伪贝勒阿巴泰！厥功甚伟，足振国威！特擢升尔为辽东副总兵，加都督佥事衔，赏银五千两，赐蟒袍一袭！望尔益励忠勤，固我藩篱…钦此！”

“臣，王小伟，领旨谢恩！”王小伟单膝跪地，双手接过那卷明黄的圣旨。玄色战袍上沾染的硝烟与血污尚未洗净，与手中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圣旨形成鲜明对比。他脸上依旧平静无波，仿佛这足以让任何武将欣喜若狂的封赏，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恭喜王都督！贺喜王都督！”宣旨太监堆满笑容，连忙上前搀扶。眼前这位可是阵斩旗主、硬撼万军的杀神！更得厂公（魏忠贤）暗中叮嘱要“善加笼络”，他哪敢有丝毫怠慢。

周围的军民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王都督威武！”“破虏军万胜！”声浪首冲云霄！无数道狂热、敬畏、感激的目光聚焦在王小伟身上。是他，带领他们在这绝境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是他，铸就了这座庇护他们的钢铁堡垒！这封赏，实至名归！

贺世贤也晋升总兵，同样获赏。他拍着王小伟的肩膀，虎目含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没有王小伟，他贺世贤早己是奉集堡外万千枯骨中的一员！

封赏仪式后，棱堡内举行了简朴却热烈的庆功宴。缴获的后金肉干、奶酒被分发下去，篝火熊熊燃烧，驱散着寒意。士兵们围着火堆，大口吃肉，大声谈笑，讲述着血战中的惊险与王将军如同神魔般的英姿。

然而，在这片劫后余生的欢腾之下，一股潜藏的暗流，己悄然抵达。

庆功宴进行到一半。

堡门守卫来报：“禀都督！堡外有三人，自称兵部职方司主事孙元化，携随员二人，奉旨前来…勘验军功，抚慰将士。”守卫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他们…还持有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勘合。”

兵部职方司主事？抚慰将士？还带着锦衣卫的勘合？

贺世贤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锁。兵部派人来勘验军功尚可理解，但带着锦衣卫的勘合…这味道就不对了！显然来者不善！

王小伟放下手中的酒碗，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魏忠贤的“双管齐下”，终于来了。明为抚慰勘验，暗为监视探查。他缓缓站起身，玄色大氅在火光映照下如同凝固的阴影。

“有请。”

（二）暗察

棱堡简陋的指挥所（原炮位改造）内，炭火盆驱散着寒意。-衫′巴?看_书/网^ ^醉′歆`蟑*洁￠耕-辛~快?

王小伟端坐主位，贺世贤陪坐一旁。两人对面，坐着三位不速之客。

为首一人，约莫西十许，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穿着六品文官的青色鹭鸶补服，正是兵部职方司主事孙元化。他气质儒雅，眼神却透着一种技术官员特有的专注与精明。他身后侍立两人。左边一人，三十岁左右，身材健硕，面容普通，穿着低级武官服饰，眼神沉稳内敛，腰间佩刀样式普通。右边一人，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文吏，手持簿册，低眉顺眼。

“下官孙元化，奉兵部及经略府钧令，特来奉集堡，一为核实战果，宣慰浴血将士；二为…瞻仰王都督所筑之新式堡垒，学习其御敌方略，以裨益国朝边防。”孙元化起身，拱手行礼，态度不卑不亢，言辞得体。

王小伟目光如电，瞬间掠过孙元化身后那名“低级武官”。此人虽然极力掩饰，但站姿挺拔如松，呼吸悠长沉稳，虎口有厚茧，眼神偶尔扫过屋内陈设时，锐利如鹰隼。更重要的是，他腰间那把看似普通的佩刀，刀鞘接口处有一道极其细微的金色龙纹暗记——这是锦衣卫高级军官的标识！此人绝非普通随员！

“孙主事客气。”王小伟声音平淡，“战果明细，贺总兵处有详细记录，缴获旗纛、甲胄、腰牌等物，皆在库中封存，随时可供查验。至于此堡…”他顿了顿，“不过为求活命，仓促堆砌之物，粗陋不堪，恐入不得方家法眼。”

“王都督过谦了！”孙元化眼中却爆发出热切的光芒，“下官虽职在兵部，然自幼酷爱泰西（西方）格物之学，尤好火器营造。奉集堡一战，新堡威名震动朝野！下官一路行来，远观此堡，形制奇特，前所未见！斜面矮墙、星形棱角、深壕铁网…处处暗合防御至理！更闻王都督改良火器，威力惊人！此等奇思妙构，实乃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