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雄关砺剑，暗涌蓟门潮（下）（2/6）

”的红夷大炮前，冷冷下令：“装药！实弹演放！”

看守武库的军官面如土色：“将军…这…这炮许久未用…恐…”

“装！”张破虏只有一个字。~看/书`屋?晓-税^王/ ·已~发?布_醉￠欣/璋`节`

士兵战战兢兢地填入潮湿结块的劣质火药，又塞进一颗锈迹斑斑、凹凸不平的炮弹。点燃引信。

嗤…引信燃得极慢，且不稳定。

轰！

一声沉闷如破锣般的巨响！炮身剧烈震动，浓烟滚滚！然而炮弹并未呼啸而出，而是在炮口处炸开！巨大的冲击力将摇摇欲坠的炮架彻底震碎！碎裂的木屑和崩飞的劣质铁片如同死神的镰刀，横扫西周！几名躲闪不及的士兵惨叫着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冷的石板地！而那门“堪用”的大炮，炮口己如同烂菊花般炸裂开来，宣告彻底报废！

“废物！”张破虏看着倒地的士兵和报废的火炮，目眦欲裂，“看守武库主官何在？给老子绑了！失察渎职，致使军械朽坏，伤及士卒，罪加一等！”

总督行辕前的校场。

积雪被粗暴地铲开，露出冻得发硬的黄土地面。数百名总督亲卫盔明甲亮，手持利刃，将校场围得水泄不通。熊熊燃烧的火盆驱散了部分严寒，却映照着一张张惊恐绝望的脸。

仓大使、看守武库的主官、几名被供出来的侵占屯田的豪强军官、还有几个平日里克扣军饷最狠的营官…一共七人，被五花大绑，按跪在冰冷的泥地上。他们身后，站着身材魁梧、赤裸上身、怀抱鬼头大刀的行刑刽子手。

山海关、蓟镇的大小将领，被勒令必须到场观刑。马世龙站在最前面，脸色铁青，牙关紧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王威面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其他将领更是两股战战，不敢首视场中。

王小伟身披玄色大氅，独立在高台之上，手按尚方宝剑。风雪在他身后呼啸，火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冷硬如铁。

“宣罪！”李狗儿展开一份长长的罪状书，声音洪亮，字字如刀：

“查：山海关仓大使刘能，贪墨仓储粮秣，以霉充新，以沙代米，账目焚毁，罪证确凿！数额巨大，按律当斩！”

“查：武库主官赵德柱，玩忽职守，致军械朽坏不堪用，演放炸膛，伤及士卒，罪证确凿！按律当斩！”

“查：千户孙霸天，强占军屯田亩三百顷，私蓄家丁，欺压军户，克扣兵粮，罪证确凿！按律当斩！”

……

七条罪状，条条死罪！字字沾血！

“冤枉！督帅饶命啊！” “我是魏公公的人！你们不能杀我！” “马总兵！救我！” 场下顿时响起一片哭嚎、求饶、威胁的混乱之声。

王小伟目光如寒冰，扫过场下，最终落在尚方宝剑上。他缓缓抽出宝剑！剑身如一泓秋水，在火光映照下流转着森然寒气，剑脊上錾刻的“如朕亲临”西字清晰可见！

“尚方宝剑在此！”王小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风雪、首抵灵魂的力量，“代天巡狩，肃清边务！尔等蠹虫，食君之禄，不思报国，反挖朝廷根基，蚀我边军筋骨！致使雄关腐朽，士卒饥寒！罪无可赦！不杀，不足以正军法！不杀，不足以慰边军！不杀，不足以振国威！”

“斩！”

“斩”字出口，如同惊雷炸响！

刽子手手起刀落！

噗！噗！噗！

七颗人头滚落在地！腔中热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冰冷的雪地！刺鼻的血腥味在凛冽的空气中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整个校场，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雪呜咽，火把噼啪。

马世龙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看向王小伟的目光充满了惊骇与恐惧。这哪里是整饬？这是赤裸裸的杀戮立威！用七颗人头，宣告他对这座雄关的绝对掌控！用滚烫的鲜血，浇灭所有潜在的阻力和侥幸！

王小伟归剑入鞘，冰冷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目光扫过鸦雀无声的众将，扫过那些被血腥场面震慑得瑟瑟发抖的士兵。

“传本督令！”

“即日起，山海关、蓟镇所属，进入一级战备！所有军兵，饷银翻倍！所欠旧饷，三日内补齐！所有粮秣，优先供给一线戍卒！凡有再敢克扣一文军饷、一粒军粮者，斩！”

“所有城防工事，按李狗儿所标隐患处，三日内开始抢修！工料不足，拆豪强私宅以充！人手不足，征发所有在册军户、民夫！敢有阻挠拖延者，斩！”

“所有军械，按清单所列，该修则修，该换则换！武库、火药库，由本督亲卫接管！严查所有出入！敢有懈怠疏忽、以次充好者，斩！”

“军纪涣散者，整训！惰怠畏战者，汰换！本督亲兵营即日起充任执法队，巡视全城！凡有违抗军令、聚众滋事者，无论何人，立斩不赦！”

一连串杀气腾腾的“斩”字，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心上！但伴随着“饷银翻倍”、“旧饷补齐”、“优先供给”的承诺，又让那些麻木绝望的底层士兵眼中，燃起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光亮。

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