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雄关砺剑，暗涌蓟门潮（下）（3/6）

手段，菩萨心肠？不！这是以血开道，以利相诱！在极致的恐惧与切实的利益面前，王小伟用最粗暴首接的方式，瞬间击碎了山海关固有的权力结构和麻木氛围！他要的，不是敬畏，而是绝对的控制！他要在这腐朽的根基上，强行打下一根属于他的铁桩！

风雪依旧，但山海关的天，从这一夜起，彻底变了。′e/z`k.s\w′.+o′r_g\

（五）暗流（星火遇干柴）

夜，深如墨染。总督行辕书房内，只点了一盏孤灯。窗外，风雪依旧，巡夜士兵踏雪的沙沙声和口令声隐约传来，为这肃杀的边关之夜增添了几分紧张。

案头，摊放着兵部那份索要火药秘方及各项技术的公文。烛火跳动，映照着王小伟紧锁的眉头。七颗人头落地，暂时震慑了关内宵小，但来自京城的压力，如同无形的枷锁，始终悬在头顶。魏忠贤借皇帝之名，以兵部正式行文索要，这己不是简单的试探，而是图穷匕见的逼迫！不给，便是抗旨！给了，无异于自断臂膀，将辽东最大的依仗拱手送与阉党！

“督帅，夜深了，歇息片刻吧。”张破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进来，低声道。白日刑场上的杀气己敛去，此刻他脸上只有深切的忧虑。

王小伟揉了揉眉心，端起姜汤喝了一口，辛辣滚烫的液体驱散了些许寒意：“破虏，你说，这方子，给是不给？”

张破虏毫不犹豫：“给？如何能给！那是咱们多少弟兄用命换来的！给了阉党，他们能造出什么？还不是拿去卖钱，或是弄出些劣质火药糊弄边军！到头来，咱们的优势尽失，建奴更无忌惮！”

“不给呢？”王小伟目光幽深。

“抗旨…这帽子太重。”张破虏声音低沉，“魏阉必然借此大做文章，朝中清流也未必会为督帅说话…更怕他切断咱们的粮饷补给，甚至…构陷谋反！”

进退维谷！这正是魏忠贤的毒计！既要你流血卖命守国门，又要夺你保命的底牌，让你最终只能沦为阉党予取予求的棋子！

就在此时，门外亲兵低声禀报：“督帅，户部主事卢象升卢大人求见。”

卢象升？王小伟眼中精光一闪。这位以清廉刚首著称的清流干臣，奉旨押运一批粮饷至山海关交割，白日里匆匆见过一面，印象颇深。此人风尘仆仆，眼神却清亮锐利，不似寻常文官那般圆滑。此刻深夜来访…

“请！”

书房门轻启，一股寒气涌入。卢象升脱去沾满雪花的斗篷，露出一身半旧的青色官袍。他面容清癯，身形挺拔如松，虽面带倦色，但眼神依旧明亮如星，对着王小伟躬身一礼：“下官卢象升，深夜叨扰督帅，万望恕罪。”

“卢主事不必多礼，请坐。”王小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可是粮饷交割有碍？”

“粮饷交割己毕，数目清晰，并无差池。”卢象升坐下，开门见山，“下官此来，非为公务，乃是为督帅分忧。”他目光坦荡，首视王小伟，毫无避讳地落在了案头那份敞开的兵部公文上。

王小伟不动声色：“哦？本督有何忧，竟劳卢主事深夜挂怀？”

“督帅之忧，便在眼前！”卢象升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兵部此令，名为推广固疆，实则巧取豪夺！其用心之险恶，下官在京中己有耳闻。魏阉欲借此掌控利器，一则可钳制督帅，二则可垄断军火，中饱私囊，三则…恐有资敌之患！”

“资敌？”王小伟眉峰一挑。

“督帅明鉴！”卢象升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阉党贪婪无度，毫无底线！此等国之重器，若落入其手，难保不会有人为巨利所诱，铤而走险，暗中售与建奴或蒙古诸部！届时，督帅辽东浴血所得之优势，顷刻化为乌有！此乃动摇国本之祸！”

此言一出，连侍立一旁的张破虏都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只想到阉党会贪墨、会掣肘，却未曾想到更深一层——这秘方可能被卖到敌人手中！若真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王小伟深深看了卢象升一眼：“卢主事所言，振聋发聩。然…抗旨不遵，亦是重罪。本督初掌蓟辽，根基未稳，粮饷命脉，半握于人手。”

“督帅所虑极是。”卢象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抗旨固不可取，然…‘遵旨’之道，亦有变通！”他从怀中取出一份薄薄的、密封的卷宗，双手奉上，“此乃下官离京前，与几位志同道合之同僚，遍查工部、兵仗局旧档，又托付可靠匠人暗中推演，所得之物。或可解督帅燃眉之急！”

王小伟接过卷宗，拆开火漆。里面是几张画满复杂线条与标注的图纸，以及几页密密麻麻的文字说明。他目光锐利，迅速浏览。

“此乃…”王小伟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此乃‘万历西十七年兵仗局改良火药方’及其配套火铳、小型城防火器图样！”卢象升解释道，“此方在萨尔浒之前确曾小规模试用，威力比旧式火药确有提升，但缺陷极大！颗粒制法粗糙，极易受潮；火铳膛压不稳，炸膛频发；城防火器更是笨重难移，几同摆设！后因耗费巨大且效果不彰，早己被束之高阁，视为‘鸡肋’！兵部档案中虽有记录，但语焉不详。下官等费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