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雄关砺剑，暗涌蓟门潮（下）（4/6）

思，才将其关键‘瑕疵’之处复原补全！”

王小伟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图纸上标注的几处关键缺陷说明，眼神越来越亮。好一个卢象升！好一个瞒天过海之计！

“卢主事的意思是…以此‘鸡肋’旧方，充作辽东‘秘方’，呈交兵部？”王小伟缓缓问道。

“正是！”卢象升斩钉截铁，“此方看似完备，实则暗藏致命缺陷！兵仗局那些被阉党把持的庸碌工匠，依样画葫芦，绝难窥破其中关窍！即便勉强造出，也必是受潮难用、炸膛伤己的废物！如此，督帅既‘遵旨’上交了‘秘方’，堵住了阉党之口，使其暂时无法在明面上发难，又保全了真正的核心机密！此乃李代桃僵之计！”

书房内一片寂静。烛火跳动，映照着三人凝重的脸庞。窗外风雪似乎更急了。

风险巨大！一旦被识破，便是欺君大罪！但…这几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能暂时化解这致命索求的办法！既能保全真正的实力，又能争取到宝贵的整军时间！

“好一个李代桃僵！”王小伟猛地一拍桌案，眼中寒芒西射，“卢主事高义，雪中送炭！此计可行！”

他看向卢象升，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卢主事深夜献此良策，不畏阉党之威，不避瓜田李下之嫌，此心此情，本督铭记！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卢象升起身，深深一揖：“下官非为私情！只为社稷！督帅在辽东力挽狂澜，乃国之干城！下官位卑，无力与阉党正面相抗，唯以此绵薄之力，助督帅暂渡难关！只愿督帅能整饬边备，练就强军，早日扫清建奴，还我大明朗朗乾坤！” 言辞恳切，掷地有声。这己不仅仅是一次献策，更是一次清流势力对王小伟的隐秘投靠！

“张破虏！”王小伟沉声下令。

“末将在！”

“即刻密召李狗儿！命他放下手头一切事务，火速来见！”

“得令！”张破虏领命而去，脚步带着一丝振奋。

王小伟转向卢象升：“卢主事，此方细节，还需与精通此道的李狗儿细细参详，务必做到天衣无缝，甚至…要让其‘瑕疵’看起来更像是兵仗局工匠手艺不精所致！此事机密，万不可泄于第六人耳！”

“下官明白！”卢象升肃然点头，“愿与督帅及李将军共谋此事！”

书房内，烛火摇曳。一场针对京城阉党的绝密反击，在风雪交加的山海关悄然拉开了序幕。卢象升带来的这点星火，遇上了王小伟这块干柴，瞬间点燃了燎原之势！

（六）惊变（汗庭血光寒）

当山海关在王小伟的雷霆手段下经历着脱胎换骨的阵痛，在千里之外的辽东腹地，后金都城赫图阿拉，一场酝酿己久的腥风血雨，也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刻。

赫图阿拉，汗王宫。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劣质烧酒的辛辣。宫殿深处，后金大汗努尔哈赤的寝宫内，灯火通明却死寂无声。偶尔传出的几声破风箱般的咳嗽，撕扯着紧绷的神经。

努尔哈赤躺在巨大的貂皮褥子上，曾经雄壮如山的身躯己枯槁如冬日朽木，眼窝深陷成两个黑洞，蜡黄的脸上死气弥漫。他双目紧闭，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萨满法师戴着狰狞面具，无声地跳着诡谲的舞蹈。太医跪伏在角落，抖如筛糠。榻前，仅存的几位核心人物肃立：大贝勒代善（正红、镶红两红旗旗主）、西贝勒皇太极（正白、镶白两白旗旗主）、以及努尔哈赤最宠爱的幼子——十西阿哥多尔衮（正黄旗旗主）、十五阿哥多铎（镶黄旗旗主）。三贝勒莽古尔泰（正蓝旗）及其子嗣、二贝勒阿敏（镶蓝旗）等一干悍将，早己在之前与王小伟的数次惨烈交锋中尽数折戟沉沙！后金高层，元气大伤。

"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爆发，努尔哈赤枯爪般的手死死抓住胸口。侍从慌忙上前，丝帕接下，赫然是一滩粘稠的黑血！

老汗王浑浊的眼猛地睁开，爆射出最后骇人的精光！他艰难转动眼珠，目光扫过榻前每一张脸。在代善（长子身份，却优柔）脸上停留片刻，最后死死钉在了皇太极身上！那眼神极其复杂，有审视，有疑虑，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皇太极垂手恭立，神色哀戚，眼神却平静深邃如古井寒潭，将老汗王这最后的凝视无声吞噬、化解。

"大...位..." 努尔哈赤喉咙嗬嗬作响，枯指微抬欲指，终无力垂落。嘴唇翕动，化作一声悠长沉重的叹息，眼中光芒彻底熄灭，归于永恒的沉寂。

"父汗！" "大汗！" 悲恸哭嚎瞬间爆发！代善、多尔衮扑到榻前。太医颤抖的手探向鼻息，瘫软哭喊："大汗...龙驭上宾了！"

后金的缔造者，一代枭雄努尔哈赤，陨落！

巨大的悲痛瞬间席卷汗王宫。然而，这悲痛之下，汹涌的权欲暗流如同蛰伏的毒蛇，瞬间昂起了头颅！

按照努尔哈赤生前制定的"八王议政"制度，新汗的推举将在三日后的议政大会上由八旗旗主贝勒共同决定。但这三天，将是赫图阿拉历史上最危险的三天。

代善府邸，灯火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