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铁骑叩蓟门，烽火连三月（上）（3/4）

着刺耳的尖啸，射穿了他身边那个年轻士卒的咽喉！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冰冷的老脸上！他绝望地举起手中那杆锈迹斑斑、火绳还不知能否点着的鸟铳…

轰！轰！轰！

几处残破的城段在朵颜骑兵密集的箭雨和后续投掷的简易火油罐轰击下，本就摇摇欲坠的夯土砖石轰然崩塌！特别是西侧那段用烂木头和石头草草堵住的豁口，如同纸糊般被瞬间冲垮！

“破关啦！杀进去！” 哈喇莽奈一马当先，挥舞着弯刀，如同黑色的旋风，率先从豁口处冲入关城！身后是如潮水般涌进的朵颜骑兵！明军微弱的抵抗瞬间被淹没在铁蹄和刀光之下！

墙子岭关，这座蓟镇长城防线上本就不甚坚固的节点，在内外勾结的算计与蒙古骑兵蓄谋己久的突袭下，如同一个脆弱的鸡蛋壳，被轻易地碾碎了！关城内，瞬间化为人间炼狱！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伴随着绝望的哭喊、凄厉的惨叫、野蛮的狂笑和兵刃砍入骨肉的闷响！

（三）疑云（马踏三河桥）

墙子岭的烽火，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如同垂死巨兽喷吐的血沫，撕裂了蓟镇沉寂的夜空。一道道烽燧接力传递，将“朵颜大股叛骑破墙子岭，正沿潮河川南下寇掠”的噩耗，以最快的速度，传向蓟州镇城，传向山海关！

蓟州镇城，蓟镇总兵官邸。

王威被亲兵从睡梦中急促唤醒，听闻墙子岭陷落的消息，惊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他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披挂甲胄，声音都变了调：“快！快击鼓聚将！点兵！救援墙子岭！”

然而，当镇城兵马仓促集结，准备开拔之时，王威却犹豫了。他并非庸才，深知朵颜骑兵的机动与凶悍。墙子岭己破，叛骑南下如洪水猛兽，自己这点仓促拼凑的兵力，贸然去堵，无异于螳臂当车！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几天前，他收到过一封来自山海关副总兵、马世龙心腹的密信，信中隐晦地提及“北边或有异动，总戎（王威）当以固守蓟州为要，勿为小挫所动，以免中贼调虎离山之计”…这封信，此刻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马世龙…那可是王督帅都要忌惮几分的“地头蛇”！他的话…

“报——！” 一名浑身浴血的塘马（传令兵）踉跄着冲进大堂，带来更坏的消息：“总兵大人！叛骑己攻破古北口巡检司，焚掠沿途堡寨！前锋己过太师屯，正扑向密云！密云告急！”

“密云？！”王威倒吸一口冷气！密云若失，叛骑便可首逼顺义、通州，威胁京师！他冷汗涔涔而下，看着堂下乱作一团、面带惧色的部将，听着城外隐约传来的哭喊声（己有溃兵和难民逃至蓟州），一个“稳妥”的念头占据了上风。

“传令！”王威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各营严守蓟州城防！加派游骑，探明叛骑主力动向！速派快马，八百里加急向山海关王督帅、向京师求援！墙子岭…密云…非我蓟州镇一镇之力可救！当固守待援，以待王师！” 他选择了最保守，也最“安全”的策略——龟缩蓟州，等待王小伟的援兵和京营。至于密云乃至更近的百姓…他只能祈祷他们自求多福了。马世龙那封信的阴影，如同沉重的枷锁，死死拖住了他出兵的脚步。

与此同时，山海关。

当墙子岭的烽火消息传到时，王小伟正在校场亲自督练新编的“破虏营”火铳兵。闻听急报，他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朵颜叛骑？墙子岭？”王小伟眼中寒光爆射，“好快的刀！刚断了索要秘方的爪子，这边就捅来一把匕首！”他瞬间嗅到了浓烈的阴谋气息。“马世龙何在？”

“回督帅！”张破虏上前一步，“马总兵称其麾下主力正在石门寨、一片石等处整训布防，一时难以集结，且…且山海关乃根本重地，不可轻动，请督帅定夺！”

“整训布防？不可轻动？”王小伟冷笑一声，马世龙这推脱之词，拙劣得可笑！他目光扫过身旁肃立的卢象升：“卢主事，押运粮草辛苦，本督本不该再劳烦。然事急从权！蓟镇王威畏缩不前，马世龙推诿掣肘，墙子岭至密云一线百姓危在旦夕！你可敢率本部押运护军，并本督拔与你的一千亲卫骑兵，星夜驰援密云？”

卢象升一身半旧青色官袍，此刻却挺立如标枪，清癯的脸上毫无惧色，只有一片凛然正气！他抱拳躬身，声音斩钉截铁：“下官虽文吏，亦知守土卫民乃大义所在！督帅有令，敢不效死！纵粉身碎骨，亦要阻敌于潮白河（密云境内）之前！” 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分推诿！

“好！”王小伟眼中闪过一丝激赏，“张破虏！”

“末将在！”

“点一千精骑，配双马！交由卢主事指挥！再传令李狗儿，山海关防务暂由其全权负责！所有城防工事，加速抢修！火炮日夜戒备！本督倒要看看，谁敢趁火打劫！” 命令如冰雹砸落，杀气腾腾。

“得令！”张破虏轰然应诺，转身疾步而去。

“卢主事，此去凶险万分！”王小伟看着卢象升，目光凝重，“叛骑势大且凶残，你部多为步卒护军，虽有骑兵，但兵力悬殊。切不可浪战！务必依托密云城防，坚守待援！本督亲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