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铁骑叩蓟门，烽火连三月（下）（4/5）

喇莽奈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刀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弯刀脱手飞出！他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击中，口喷鲜血，从马背上倒飞出去，重重摔在燃烧的桥面上！

他还想挣扎爬起，一只穿着冰冷铁靴的大脚，己经狠狠踩在了他的胸口！巨大的力量让他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鲜血再次从口鼻中涌出！

他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的是王小伟那张冰冷如万载玄冰的脸，以及那双俯瞰蝼蚁般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睛。

“朵颜的哈喇莽奈？”王小伟的声音平淡，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你的人头，本督收了。” 他手中长槊缓缓举起，锋利的槊尖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

“不…”哈喇莽奈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只来得及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噗嗤！

槊锋精准地刺入咽喉！猛地一搅！一颗硕大的、带着狰狞刀疤的头颅冲天而起！腔中热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溅在燃烧的桥面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朵颜悍酋，授首！

残余的叛骑看到主将身首异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纷纷跪地投降，或跳入冰冷的潮白河逃命。

三河桥，这座差点落入敌手的漕运咽喉，在王小伟的精准预判、卢象升的浴血死守和李狗儿的阴险爆破下，终于有惊无险地保住了！桥面上燃烧的火焰渐渐被士兵扑灭，只留下焦黑的痕迹和满地的狼藉，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惨烈。

王小伟站在桥头，玄色大氅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遥望北方，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风雪和山峦，看到了赫图阿拉那座新筑的汗宫。皇太极…你的第一刀，本督接下了！还剁掉了你的爪子！接下来，该轮到本督出招了！

（六）断爪（蓟门斩蛇头）

三河桥的烽烟尚未散尽，血战后的战场正在清理。焦糊味、血腥味混合着刺骨的寒风，弥漫在潮白河两岸。

王小伟并未在桥头停留太久。他留下张破虏率部收拢俘虏，扑灭余火，修复受损轻微的桥面（主体结构未毁），并接应后续赶到的步卒主力。自己则带着亲卫，快马加鞭，首奔蓟州镇城！那里，还有一条盘踞的毒蛇，需要他亲手斩断！

蓟州城，总兵府。

王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堂内焦躁地踱步。三河桥大捷的消息己经传来，朵颜叛骑主力被歼，哈喇莽奈授首！这本是天大的好消息，可王威心中却充满了恐惧！他畏敌怯战，坐视墙子岭、密云陷落，百姓遭难，援兵卢象升部几乎全军覆没！若非王督帅力挽狂澜…这桩桩件件，哪一条都够他喝一壶的！更重要的是，他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封来自马世龙心腹的密信…这要是被王督帅查出来…

“报——！督帅…督帅亲率卫队己到城外！”亲兵惊慌失措地冲进来禀报。

王威吓得一个趔趄，差点瘫倒在地。他强自镇定，慌忙整理衣冠，带着一众同样面如土色的部将，跌跌撞撞地出城迎接。

城门外，风雪依旧。王小伟仅带着百余亲卫，勒马而立。玄甲玄氅上还沾染着战场上的血迹和硝烟，冰冷的眼神扫过跪伏在地的王威等人，如同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他没有下马，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抽出了腰间那柄象征着皇权与生杀大权的——尚方宝剑！

“如朕亲临”西个錾金大字，在阴沉的天空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王威和众将浑身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大气不敢出。

“蓟镇总兵，王威。”王小伟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风雪，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每个人心头，“墙子岭为何轻易陷落？密云告急，你为何拥兵自重，龟缩蓟州？卢主事率孤军驰援，血染潮白，你为何一兵不发，坐视友军濒临绝境？你眼里，还有朝廷法度吗？还有同袍之谊吗？还有这蓟镇百万黎庶吗？！”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王威心上！他汗如雨下，浑身抖如筛糠，语无伦次地辩解：“督…督帅明鉴！末将…末将实在是…兵力不足…恐…恐中了建奴调虎离山之计…且…且马总兵也曾来信…”

“马世龙？”王小伟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打断了他的话，“好一个‘马总兵’！来人！”

李狗儿应声而出，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和一个卷宗。他当着王威和所有蓟镇将领的面，打开了木盒——里面赫然是几块带着独特花纹的蒙古毡毯碎片！又展开卷宗，上面是几份潦草的供词和一幅地图！

“王总兵，看看这是什么？”李狗儿的声音如同毒蛇，“这是在马世龙驻防的石门寨军营外三里处发现的！这毡毯上的红土，经辨认，正是潮白河畔墙子岭附近特有！时间，就在墙子岭陷落前两日！还有这几个被俘的朵颜小头目，分开审讯，都供认不讳！他们破关前，曾有一个自称‘马总兵使者’的人，秘密联络哈喇莽奈，提供了关防漏洞和明军布防的草图！这地图上标注的，正是你蓟镇在墙子岭一带的布防弱点！而这地图的笔迹…”

李狗儿阴冷的目光扫过王威惨无人色的脸：“经与王总兵您案头几份军报比对…嘿嘿，相似度极高啊！”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