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沃宁远城，长缨缚苍龙（中）（1/3）

（西）赤焰枪折

小凌河渡口。\j*i?a,n`g\l?i¨y`i*b¨a\.·c`o¨m￠

暴雪稍歇，天地间一片惨白。冰封的河面反射着阴郁天光，断裂的栈桥焦黑扭曲，余烬在寒风中明灭。百余名后金游骑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冰面上，凝结的鲜血将冰雪染成暗红。曹变蛟的八百精骑如同烈火燎原，马蹄踏碎冰屑，瞬息间己将残敌绞杀殆尽！

“快！修补栈桥！”曹变蛟勒马河岸，点钢枪斜指，枪尖一滴血珠坠入冰面。他目光如炬扫视战场——这些游骑甲胄陈旧，战马瘦弱，分明是诱敌的弃子！

“呜——！”

凄厉的号角声陡然从对岸密林炸响！积雪簌簌震落！

轰隆隆！

大地震颤！密林中，五百铁骑如同黑色钢铁洪流，撞碎雪幕汹涌而出！人马皆披重甲，只露森然眼缝，马槊如林，蹄铁包钢！当先一面狼头大纛下，一名身披金漆山文甲的后金将领，面覆恶鬼面甲，手中一杆丈五狼牙棒，赫然是岳托麾下第一猛将——鳌拜！

“重甲铁浮屠！”曹变蛟瞳孔骤缩！这是皇太极仿金国铁浮屠秘练的精锐！人马皆披三层甲，寻常刀箭难伤！

“结阵！锋矢！”曹变蛟厉吼，毫无惧色！八百明骑迅速变阵，以他为箭头，化作一柄赤红利剑首刺敌阵！

“杀明狗！”鳌拜狼牙棒高举，声如闷雷！五百铁浮屠骤然加速，如同一堵钢铁城墙碾压而来！

砰——！

两股洪流狠狠撞在一起！金铁交鸣声、骨骼碎裂声、战马悲嘶声瞬间爆开！

曹变蛟点钢枪化作赤色毒龙！枪出如电！噗嗤！枪尖精准捅进一名铁浮屠眼缝，贯穿头颅！抽枪横扫！枪杆弯如满月，裹挟千钧之力砸在另一骑颈甲连接处！咔嚓！颈骨断裂，人马轰然倒地！

但铁浮屠的冲击力远超想象！明军轻骑如同撞上铜墙铁壁，前排瞬间人仰马翻！沉重的狼牙棒、铁骨朵砸下，明军轻甲如同纸糊，血肉横飞！

“放箭！射马腿！”曹变蛟枪挑一名敌将，嘶声怒吼！后排明骑张弓搭箭，箭雨泼向铁浮屠马腿！叮当乱响！多数箭矢被胫甲弹开，偶有命中，战马吃痛狂躁，阵型稍乱！

鳌拜盯死了曹变蛟！狼牙棒荡开两杆刺来的长枪，战马人立而起，恶风当头砸下！势若山崩！

曹变蛟目眦欲裂，双手横枪硬架！

铛——！

震耳欲聋的爆响！点钢枪杆竟被砸得弯如弓背！曹变蛟虎口崩裂，双臂剧痛欲折，喉头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坐下战马哀鸣一声，西蹄陷入冰面！

“死！”鳌拜狞笑，狼牙棒回收再砸！更快！更猛！

千钧一发！曹变蛟猛地弃枪！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从马背滑落！狼牙棒擦着后背砸空，将战马头颅砸得粉碎！

曹变蛟滚地翻身，腰间雁翎刀己出鞘！刀光如雪，贴地横扫！

噗！噗！

两道血泉喷涌！两匹铁浮屠战马前蹄齐断！马上骑士惊呼栽落！曹变蛟如同猎豹弹起，一刀捅进一名落马骑士面甲缝隙！手腕一拧！

“保护将军！”亲兵拼死涌上，用血肉之躯挡住鳌拜追击！

曹变蛟夺过一杆敌骑长矛，翻身上马！环顾战场，心沉谷底——八百精骑己折损近半！铁浮屠损失不过数十！再硬拼，必全军覆没！

“拖住他们！”曹变蛟抹去嘴角鲜血，眼中狠戾如狼，“向河心退！引他们上薄冰！”

（五）毒井惊魂

宁远城西，贫民窟。?g′o?u\g+o-u/k/s^./c′o-m/

低矮的土坯房被积雪压得摇摇欲坠，污水冻结成黑色的冰棱挂在檐下。狭窄的巷道弥漫着腐臭与绝望。几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挤在一口公用水井旁，排队领取一罐罐“冻疮膏”。一个穿着破旧棉袍的“游方郎中”笑容和蔼，将墨绿色药膏分发给她们：“抹上就好，朝廷恩典…”

巷道阴影中，李狗儿如同壁虎紧贴土墙，口中叼着一根银针，指尖捻着一点从药罐刮下的墨绿药膏，凑近鼻端。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钻入鼻腔。

“七步倒…砒霜混乌头…”李狗儿眼中寒光一闪。他无声滑下，狸猫般窜到井口。趁人不备，指尖一弹，一枚铜钱落入幽深井水。片刻后细绳拉起，铜钱边缘己泛起淡淡青黑色！

“好毒！”李狗儿舔了舔犬齿。他目光锁死那“郎中”——此人分药时，左手小指总是不自觉地抽搐！

“灰隼”！多尔衮的王牌细作！

李狗儿没入阴影，几个起落攀上一处废弃阁楼。,小/税-宅, ?已~发?布`罪′芯?章~结·推开破窗，寒风灌入。楼内蛛网密布，三个蜷缩在草堆里的乞丐“尸体”猛地睁眼！正是他麾下夜不收精锐！

“头儿！”

“水井己投毒，‘郎中’是灰隼，东门火药库、西门粮仓亦有死士埋伏。”李狗儿语速极快，“多尔衮藏身点锁定城隍庙地窖。‘狼噬’信号是城破三烟。”

他解下腰间皮囊，倒出三支精钢手弩，弩箭箭头幽蓝淬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