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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部:东风误(2/2)
里添水煮面,但她并不做苏理廷的那份,自己吃完了便守在沈红棠的灵柩旁。
两人这般不声不言地过了七日,到了沈红棠出殡的日子。其华自沈红棠死后一直很平静,在人前也没有落泪,却在安放墓碑时如同疯了一般,将那刻着“苏门沈氏夫人之墓”的墓碑用力推倒,指着苏理廷痛骂,“你有什么资格?!生前关着她、折磨她,死后还要用苏夫人的名份来霸着她!有种你跟到地下去对她说,何苦在这里假惺惺地做戏!”
仆从们皆惊骇不已,苏理廷却只是挥挥手,命他们远远退开。其华骂累了,坐在墓边无声地流泪。苏理廷亲自动手将墓碑竖起,其华又冲过去推翻。一次又一次,两人终于精疲力竭,坐在黄土之中喘气,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这是苏理廷十五年来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看其华,看了一阵,他忽然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落下了眼泪。
认识红棠的那一年,他正伴随尚是栗王世子的今上塞外打猎,为了争一只狍子,他与陈鹤年打了一架。栗王世子看着二人打架,笑得岔了气,回去作了一幅画,画的就是当日情形。
眼前的少女,瞪着眼睛的倔犟样子,与画中的自己何其相似。枉自己疑心了十五年,介意了十五年,就如其华所说,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在死后还用“苏夫人”的名义捆着她?!
他挣扎着站起来,踉踉跄跄地离去,身影被夕阳在秋风枯草中拖成一道长长的影子。仆从们惊惶地发现,自家老爷才四十出头的人,怎么就显出了几分老态。
其华没有回苏府,而是在沈红棠的墓边住了下来。她打定主意,守墓一年后便去塞外寻找舅舅。起先她搭了个十分简陋的草庐,第二天苏理廷便派了工匠来,七天之内在墓边建好了一座小木屋。小木屋建得十分精巧,很像沈红棠画中描绘的故居模样,其华倒很喜欢,在木屋中住了下来。苏忠又亲自送来她在苏府的旧物和日常所需物什,他多年来暗中照护着沈红棠母女,其华对他存着几分感激,便没有将东西退回去。
跟着苏忠来的还有其华养的猫儿乌豆,它只迷惑了一阵,便随遇而安,不多时便在屋顶上扑到了几只麻雀。
苏忠送来的东西中有一管胡笳。其华便每晚坐在窗边吹着胡笳。她只会吹一首,这首曲子还是她年幼之时,沈红棠为了哄她入睡,夜夜吹的那首。漫长的冬夜,只有乌豆盘在她膝头,听着呜呜咽咽的胡笳声,偶尔“喵”地叫上一声。
冬去春来,墓边的野草在春风中开出嫩黄花朵的时候,乌豆的叫声也越来越凄厉,终于,它有三天三夜没有回来。
其华在墓边找了数圈没有找到,只得往后山寻去。沈红棠葬在京郊的青霞山北麓,青霞山南麓有香火旺盛的麓泉寺,北麓却是人烟稀少,其华沿着狭小的山径走了大半个时辰,都未寻到乌豆,也未遇到一人。
初春的阳光如碎金一般洒遍山野,其华走出了一身细汗,见不远处有山溪淙淙,溪边有片杏林,杏花纷繁,开得正盛。她走到溪边,挽起袖子,捧着溪水喝了几口,正要站起,忽听到一阵微孱的猫叫,似婴儿弱弱的啼哭声。其华心中一喜,往猫叫声传来的杏林中走去,边走边“喵喵”地唤,听得猫叫声越来越清晰,其华骂道:“死乌豆,看我回去不打断你的腿!”
她转过一株杏树,只见一人单膝跪在地上,背上负着弓羽,正低头忙碌着什么。其华见是陌生人,便停住脚步。那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却是一位眉目清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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