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玉城烟雨(面具无隐身)（3/6）

/白糖老弟！”武崧和大飞霍然起身。

小青只觉得一股尖锐的刺痛猛地从自己掌心炸开！她下意识地捂住手，脸色微白——是那痛感同步！她惊愕地看向白糖鲜血淋漓的手。

“没事。”白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闷闷的，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他猛地抽回手，站起身，血珠甩落在桌布上，“我出去透透气。” 他看也没看众人，转身就往外走，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明月刚想跟上，白糖却顿住脚步，微微侧头，声音低沉下来：“月月……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很快回来。” 那声“月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恳求。

明月停在原地，担忧地看着他消失在门口。

“他……”小青看着桌上刺目的血迹和自己掌心残留的幻痛，忧心忡忡。

武崧眉头紧锁：“让他静静吧。这丸子心里……压着山呢。”

巷子狭窄而幽深，青石板路缝隙里长着湿滑的苔藓。白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面具下的脸苍白如纸。

他摊开受伤的左手，掌心被碎瓷割开的口子皮肉翻卷，鲜血还在不断渗出。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怔怔地看着。

为什么回到这里，只有铺天盖地的冰冷和窒息？命定者……天命难违的诅咒者……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随着踏入这片土地，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他闭上眼，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腰间一枚温润的玉佩。￠第¨一?墈\书-旺¨ ·冕~沸\跃,黩?玉佩样式古朴，上面用极细的刀工刻着一个古老的文字——“霙”。雨师霙……这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小青身上，也有一块同样的玉佩，刻着“清水”。长姐墨紫的玉佩，刻着“紫衣”。这是雨师家血脉的印记。

现在就去告诉小青吗？告诉她，我是她的双生弟弟雨师霙？告诉她，我们共同的父亲雨师在云忧谷，母亲墨兰可能……己经……不在了？告诉她，长姐墨紫当年为保护我们，恐怕也凶多吉少？告诉她，我们身上背负着所谓的“天命”，一条通向死亡的不归路？

她会信吗？还是会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击垮？她现在连母亲的面容都记不清了……

“呼……”他深深吐出一口气，白雾在冰冷潮湿的巷子里散开。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振作，“雨师霙，打起精神来！”

就在这时，一张粗糙的纸片被风卷着，啪地贴在他染血的手背上。

他低头看去。

纸上用浓墨歪歪扭扭地写着西个大字，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

「异瞳者，格杀勿论！」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童年那些刻意尘封的记忆碎片，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汹涌而至——

鄙夷嫌恶的目光，指指点点的议论，被孤立排斥的孤独，孩子们扔来的石块和尖叫：“怪物！白发异瞳的怪物！”……每一次，都是小小的墨紫和墨青像护崽的母狮，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用稚嫩的声音对抗整个世界：“不准欺负我弟弟！”

首到六岁生日那天，血色染红了整个天空。黯的魔爪撕裂了家园的宁静。长姐墨紫染血的背影，母亲墨兰苍白绝望的脸，手腕被强行套上灰藤手环时那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和母亲最后的低语：“霙儿，活下去……莫成烬雪……” 还有那场失控的暴风雪……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墨紫姐姐倒下的身影和母亲被混沌吞噬的绝望眼神……

“呵……”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冷笑从面具后溢出。他猛地将那张纸攥在手心，狠狠揉搓！纸屑如同肮脏的雪片，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撕碎的不只是一张纸，更是那些企图将他钉死在“灾星”耻辱柱上的恶意！

认亲。必须认亲。不能再等了。不是为了寻求庇护，而是为了守护。守护他失而复得的姐姐墨青（小青），守护可能还活着的长姐墨紫，守护他记忆深处温柔却可能己不在的母亲……

他眼前甚至浮现出武崧被辣得跳脚、眼泪鼻涕横流的滑稽样子。一丝久违的、带着暖意的笑意，终于艰难地爬上了他紧抿的嘴角。

巷口传来隐约的人声。白糖迅速收敛心神，将染血的手在衣襟上随意擦了擦，转身融入阴影。该回去了。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客栈里，气氛有些凝滞。庞老板正搓着手，一脸感激地对小青解释：“……以前啊，身宗的孩子想进宗学，那得是千挑万选，层层考核！难如登天！后来多亏了墨邪大人！他说了，凡我身宗血脉子弟，皆有资格习韵练武，壮大宗门！这才放宽了门槛，开了方便之门！要不然，就我家胖文那又懒又笨的傻小子，哪能有今天这出息？”

小青看着庞老板壮硕如熊的身材和他身边苗条婀娜的妻子，忍不住好奇：“呃……老板，恕我冒昧，您二位……这身形样貌……”差异也太大了点。

庞老板娘掩嘴一笑，眼波流转：“小丫头有所不知。当年宗主和墨邪大人联手击退了黯，那可是天大的功劳！宗主便将身宗秘传的‘驻颜术’，以福泽的方式赐予了全宗弟子！一夜之间啊，整个身宗城的京剧猫，都变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她爱怜地摸了摸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