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末路君王（1/2）

汴京城外，杀气如霜。+p?i?n_g+f,a￠n￠b_o~o.k!.~c_o^m,

童贯的十万西军裹挟着沿路州府军，号称十五万勤王军。

旌旗蔽日，将整座皇城围成了一座铁桶。

那股沉默的压迫感，仿佛凝结成实质，足以让城头最悍勇的士卒胆寒。

隔着冰冷的汴水，是王夯率领的三万神武军。

军阵森然，一排排火铳的黑洞对准了河对岸，阵型虽单薄，却透着一股宁为玉碎的决绝。

城内，林冲的新军与残余的禁军混编一处，扼守着每一条街道。

气氛紧张到仿佛一根火柴，就能引爆全城。

一名西军使者，高举着象征太尉权威的节杖，昂首穿过死寂的街道，步入政事堂。

他将一封“奏疏”呈上，声音带着发自骨子里的傲慢。

“太尉童贯，请神武侯还政于官家，自缚于军前请罪。”

“或可，保全尸。”

堂内，文武百官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停了。

秦宁接过那封所谓的奏疏，看都未看，随手扔在了一边，像丢一片废纸。

他只对那名使者说了一句话。

“回去告诉童贯。”

“让他抬头，看看城楼上飘的是什么旗。”

“如今的汴京，姓秦。”

……

福宁殿。

赵佶以为胜券在握。

他最后一次召见梁师成，那张因纵情声色而略显苍白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潮红。

他从一个紫檀木匣中，取出一块斑驳的虎符。

“去吧。”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一半因为激动，一半因为怨毒。¨6+邀￠墈!书¨惘, ￠毋!错′内,容!

“用它，调动龙卫营的旧部！朕要你在城中举火，朕要亲眼看着，秦宁的侯府，烧成一片白地！”

“待童太尉的大军一到，与尔等里应外合，大事可成！”

梁师成双手颤抖地接过虎符。

那冰凉的触感，此刻却滚烫得像是烙铁，烙印着他一步登天的野望。

“奴婢，遵旨！”

他重重叩首，转身，脚步前所未有地轻快，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权力的云端。

然而，当他踏出宫门的阴影，脚步却猛地顿住，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了胸口。

宫门外。

秦宁负手而立。

他身旁，黄雀如影随形。

梁师成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然后寸寸龟裂，化为无边的恐惧。

“侯……侯爷……”

秦宁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

他只是抬起手，松开。

一封信，轻飘飘地，如同秋日落叶，盘旋着落在了梁师成的脚下。

那是一封亲笔信。

信上的字迹，梁师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正是童贯的手笔。

“己至洛阳，兵锋鼎盛。静候陛下宫中号令，即刻清君侧，诛国贼。”

“啪嗒。”

那块被他视若登天阶梯的滚烫虎符，从他僵硬的手中滑落，掉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发出一声清脆的，绝望的哀鸣。

梁师成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整个人，如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

秦宁从他身旁走过，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停留，径首走向那座金碧辉煌，却早己沦为牢笼的福宁殿。+狐*恋*文!茓- +首~发?

殿内，只剩君臣二人。

熏香袅袅，却再也无法掩盖那股腐朽的末路气息。

赵佶看着走进来的秦宁，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异常的平静。

一种死寂的平静。

“你赢了。”

秦宁走到他的面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耐心地看着这位君王。

“陛下，你可知在大宋之外，天地有多广阔？”

“我见过一种船，不用帆桨，以钢铁为骨，能载数万石货物，日行千里，横渡汪洋。”

“我见过一种火器，能于百丈之外，洞穿金石。一军在手，可敌十万。”

“我见过一种机器，以水火为力，一日所织之布，可供千人穿用。一日所炼之钢，可铸万柄刀枪。”

秦宁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商贾的货物将铺满世界，大宋的舰队将巡行西海，铁路会连接每一寸疆土，蒙学的孩童将不再只读圣贤之言，他们会学习格物、算学，去认知、去改造这个世界。”

“那将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一个足以征服世界的帝国。”

赵佶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只剩下死灰。

他听懂了。

在秦宁描绘的那个世界里，没有瘦金体，没有奇石异草，没有道君皇帝。

甚至，没有他。

“你的时代，结束了。”

秦宁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是我夺了你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