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军功换肉，恩威并施（1/2）

大军西行，烟尘滚滚。·天_禧_暁-税￠蛧! ′更,歆?嶵*筷/

十万人的队伍，却像是两个毫不相干的国度。

最前方是神武军。三万将士，步伐整齐，除了甲叶碰撞和军靴踏地的闷响，鸦雀无声。他们肩上扛着的，不再是冰冷的长枪，而是一杆杆黝黑的火铳，散发着让人心悸的气息。

每个士卒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酷。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七万安西军，则是另一番光景。

喧哗，咒骂，南腔北调的污言秽语，汇成了一股浑浊的声浪。这些由童贯降卒和州府军整编而成的队伍，像一锅煮沸的烂粥，充满了怨气、迷茫与不甘。

“他娘的！凭什么神武军的龟儿子顿顿有肉吃，俺们只能啃黑面馍馍！”一个满脸横肉的西军都头，故意朝着身旁的同袍大声嚷嚷。

“就是！老子们当年在西疆跟党项人玩命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想当初在种家军帐下，哪受过这鸟气！”

怨气如同瘟疫，迅速蔓延开来。

队伍行进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变得拖沓而无力。

王夯骑在马上，脸色铁青，腰间的刀柄己经被手掌握得咯吱作响，正欲发作。^b-i!x′i+a.6*6!6-.¨c,o+m!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秦宁不知何时，己经策马来到他的身边，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王夯一愣，只得将满腔怒火强行压下。

秦宁没有多言，只是调转马头，独自一人，缓缓朝着后面喧哗的安西军阵中行去。

他的动作不快，胯下的乌骓马步伐沉稳。他一言不发，可他所过之处，那些喧哗声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渐渐平息。

所有安西军的士兵，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用一种混杂着敬畏、好奇与不忿的眼神，看着这位传说中的魏国公。

秦宁最终在那位嚷得最凶的西军都头面前，勒住了缰绳。

他居高临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那都头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刚才还嚣张的气焰顿时消散无踪，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抬起头来。”

秦宁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周围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都头身体一颤，僵硬地抬起头。

“觉得不公？”秦宁淡淡地问道。

都头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敢出声。`午*4_墈^书+ +无+错.内^容\

秦宁环视一周，将周围所有士兵的表情尽收眼底，忽然笑了。

“觉得自己的待遇，配不上你们西军的赫赫威名？”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像是在问一个天大的笑话。

“想吃肉？想喝酒？可以！”

“我秦宁这里，别的没有，但肉管够，酒管饱！”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森然，“我这里的一切，都不是靠嘴皮子抱怨来的！”

“神武军的肉，是他们用命打下汴京城，保住你们这群降兵小命换来的！他们的功劳簿上，写满了字！”

他指了指这群降卒，“你们的功劳簿，现在还是白的！想吃好的，那就拿军功来换！”

秦宁猛地一指西方，声音如雷。

“是爷们，就在战场上比比，看看谁杀的敌人多！”

“别他娘的跟个深闺怨妇一样，在这里叽叽歪歪，老子听着都嫌丢人！”

一番话，骂得粗俗无比，却像一记记重锤，狠狠砸在这些骄横惯了的西军悍卒心上。

羞耻，不甘，还有一丝被激起的凶性，在人群中蔓延。

那名都头涨红了脸，猛地一捶胸甲，嘶吼道：“国公！你别小看人！俺们西军，杀的党项人比吃的盐都多！”

“好！”秦宁冷笑一声，“我等着看。”

“记住，从今天起，安西军的伙食，只看军功。仗打得漂亮，我把庆功的牛都给你们宰了！”

“要是谁再敢在背后嚼舌根，乱我军心……”

秦宁的声音陡然沉寂，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随手一挥。

旁边一处枯树枝，应声而断。

“我不杀你。”

“我只会把你这身军服扒了，像条狗一样，赶出我的军营。”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调转马头，径首离去。

整个安西军的阵列，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片刻之后，不知是谁，狠狠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他娘的！不就是杀人吗！老子干了！”

“没错！等着瞧，非让神武军那帮小子看看，谁才是爷爷！”

怨气，在秦宁这番软硬兼施的敲打下，竟奇迹般地转化成了一股憋着劲的狠厉与好胜心。

队伍，再次开拔。

这一次，再无喧哗。

只有一股压抑着，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凶悍之气，在无声地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