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老将种师道（1/2）

西夏，军中大帐。~白·马+书￠院~ `蕪*错+内.容-

主帅嵬名察哥的脸色，比帐外的夜色还要阴沉。他那双深陷在眼眶里的眸子，像两簇即将熄灭的炭火，只剩下几点暗红的焦躁。

“还没有消息？”他的声音嘶哑，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帐下，几名将领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整整三天了。

派出去的三百名游骑，是他麾下最精锐的斥候，个个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党项好手，熟悉这片土地的每一道沟壑。他们就像是狼群派出的眼睛，敏锐、狡猾、无声无息。

可现在，这三百人，连同他们的战马，就像滴入黄河的水，蒸发了。没有求救的狼烟，没有逃回的散兵，更没有一具尸体。

这绝不正常。

就算是碰上了宋军最精悍的西军主力，就算全军覆没，也总该有点动静，总该有人能杀出重围，带回一星半点的消息。这种彻底的、干净的、诡异的寂静，反而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嵬名察哥的心脏。

“大帅，会不会是……他们贪功冒进，闯进了宋军的大营？”一名万户长小心翼翼地猜测。

嵬名察告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拓跋野不是蠢货。三百人去冲击宋军大营？除非他们全都疯了。”他烦躁地站起身，在大帐内来回踱步，身上的甲胄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宋人的援军到了哪里？”

“回大帅，根据最新的情报，那个新晋的魏国公秦宁，己经率领十万大军，抵达了熙河路，正与种师道的经略府军会合。”

“秦宁……”嵬名察哥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齐/盛.晓,说\蛧- .冕.废^阅^独￠一个靠着政变上位的黄口小儿，一个汴京城里弄权的文臣，也敢领兵？他真正忌惮的，是那个在西疆戍边数十年的老将——种师道。

“种师道那个老家伙，有什么动静？”

“据报，种师道坚守德顺城，闭门不出。似乎……对秦宁的到来，并不怎么欢迎。两军会合后，并未合兵一处，秦宁的大军驻扎在城外二十里，与种家军泾渭分明。”

“哦？”嵬名察哥的脚步停了下来，眉毛微微挑起。

这倒是个有意思的消息。

他太了解宋朝的官场了。一个战功赫赫的老帅，怎么可能对一个靠着非正常手段上位的权臣心服口服？这两人之间，必然有龌龊。

只是，那三百名消失的斥候，依旧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头，让他无法彻底安心。

“传令下去，”他最终下令，“各部收缩游骑，不得与宋军发生任何小规模接触。我要看看，这个秦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

德顺城外，秦宁大营。

安西军的营地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狂热。

自从阿虎那三百人带着血淋淋的战功和香喷喷的烤肉回来后，“军功换肉”这西个字，就成了刻在七万安西军心头最深的烙印。他们看神武军的眼神，不再是嫉妒，而是像狼崽子看着头狼，充满了渴望与模仿的冲动。

往日的喧哗与抱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卖力的操练。每个人都在磨自己的刀，擦自己的枪，只等着那个年轻的国公，给他们指下一个能换肉的目标。/6?妖+墈\书~蛧′ ,勉^废_粤￠黩·

而此刻，秦宁正带着王夯，在数十名亲卫的护送下，前往德顺城，去见那位传说中的老帅，种师道。

德顺城城墙高耸，墙体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黑褐色的血迹早己浸透了砖石的缝隙，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经历的连年血战。一股铁与血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城门口，种师道的亲兵拦住了去路，态度算不上恭敬，也挑不出毛病。

“国公稍待，末将需先进去通报。”

王夯眉头一皱，刚想发作，秦宁却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他翻身下马，静静地站在城门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座饱经风霜的雄关。

他等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

城门才缓缓打开，一名须发皆白，身披旧甲，但腰杆挺得笔首的老将，在一众将校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他便是经略安抚使，种师道。

老将军的脸上，沟壑纵横，像是被风霜刻满了地图。他的眼神浑浊，却在看到秦宁的瞬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精光，仿佛要将这个年轻得过分的权臣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老夫种师道，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见过魏国公。”种师道抱了抱拳，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完全不像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种帅客气了，秦宁此来，是为抗击西贼，不必拘泥虚礼。”秦宁微笑着还礼，态度不卑不亢。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个深沉如古井，一个锐利如鹰隼。

简单的寒暄之后，种师道侧身让开道路。“国公远来辛苦，请入帐一叙。”

经略府内，陈设简单朴素，处处透着一股军旅的粗犷。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西北堪舆图，上面用朱笔和墨笔标记着密密麻麻的符号。

分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