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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酒酣倾君醉语(2/4)
一点之后,他们则一起堆雪人,或者是更复杂的堡垒。二师叔声称他去过洛阳,并且用雪建造了一座,结果他和小师叔撕扯着在雪地里打滚,把雪洛阳碾成了废墟。然后二师叔也加入了战团,同时把雪团塞进他和小师叔的后脖子里。
然而三师叔则从来不跟他们一起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他最喜欢下雪之后去“打猎”,子杞长到他的腰那么高以后,就会被他带上。他们只能跟着雪上的足迹走,风和雪把动物的味道都掩藏起来了。他记得第一次他们遇到的是一只野兔,毛色几乎和雪一样白。他几乎差一点就抓住它了,只要三师叔肯帮忙,可后来还是眼睁睁看着它溜走。后来他们又遇见了五只狼,两大三小,三师叔说这是一窝避冬的狼。他用双手和狼群搏斗,而两方实在相差悬殊,直到群狼都气喘吁吁,趴伏在雪地上哀鸣,他才放走它们。这就是三师叔的“打猎”方式,他打了十几年猎,却从没杀过一只动物。
而师父呢?印象里,他似乎从没有跟他们一起疯过,一起跑过。二师叔说他只是顾忌着观主的面子,其实他心里急着呢。可是子杞才不信呢,师父是通达了道途的人,他的心中可以装下整片天地,又怎么会在乎小小的面子呢?每当下雪的时候,师父总是看着雪花出神,有时静默里,忽然吟哦出几句诗词。等他开始上私塾后,才渐渐知道,那些诗词里也包含了世俗里的种种情感。
或许师父也曾在红尘里缱绻过吧?当他在枯山里守着破败的道观,寻找着心中的大道时,也会偶尔回想起红尘中某个曾让他悸动的人?他们当年或许曾一起在屋檐下躲雨?或许曾同搭一艘渡船?又或同饮过一盏素酒?子杞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人活着,并不是“一蓑烟雨任平生”那么纯粹。
然而黄鹤已去,所有猜想的秘密都已随他一同逝去。
当他们走到山脚下最近的酒家时,几乎已成了两个雪人。
小酒肆今天只做半日生意,这时已经打烊,黑底红边的酒旗在风雪中招展,是天地间唯一不同的颜色。
酒家的老板应门而出,是个上了岁数的中年人,冒襄估量着他的年纪也许才四十岁出头,可是操劳过度明显写在他的脸上和斑白的头发上,岁月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老人。
简陋的酒家是一间低矮的木阁楼,前厅摆了七八张桌子,虽然破旧却擦拭的干干净净。一条窄小的楼梯通到二楼,从房屋的高度就可以猜想到二楼的低矮,或许只有半人的高度,老板的一家就住在那里。冒襄敲门的时候,老板一家本来正聚在厨房里忙活,那里不时传出阵阵欢笑声。~x?h·u/l_i-a\n,.+c/o′m_
老板看出两个客人出身不凡,身上的缎料绝非寻常人家穿得起的。按说这样的贵人难得光顾他这样的野店,更何况是大年三十,他不敢得罪客人,可厨房里备着的那点东西却是为除夕里自家人准备不禁为难的搓着双手,说道:“两位官人,这个您看小店已经打烊了,若两位想躲躲风雪,只管在前厅里坐。可若您二位赏脸想吃上一口,这实在没什么备下的,只怕要怠慢了您二位。”
冒襄笑说道:“叨扰老丈了,我两个是从山上下来的,年关里无处去,想起了你老这一家酒肆。你只管和家人过年,我俩这儿只用几碗水酒配上几碟咸菜,不用人招呼。”
老丈连称使不得,把两人请进屋里,自己则进厨房里吩咐。他着意让婆娘把酒菜制备的漂亮些,宁可自家除夕吃的差点,也别怠慢了两位客人。
他婆娘起先还不愿意招待,听说是龙虎山上下来的,连忙让女儿媳妇洗菜切肉,好好置办。他们家操办着这个酒家,家底算得上殷实,可也受过道观老爷们的恩惠,更别说这十里八村的农户,年头不好时,都是靠了天师道的救济度日。
婆娘和闺女媳妇在厨房里忙活,他自己在柜台后面抬出来一坛密封的酒坛,送到两人桌上。这是他自家酿的土酒,虽非什么佳酿,酿造的时候也用掉了不少粮食。平日里都要先掺点水再上桌,今天却让他带着泥封就端了上来。
冒襄拍开泥封,一股酒香飘出来,让人觉得身上暖了几分。子杞随口向老板问道:“老丈,这一年下来,年景可好?”
老板也找了个椅子坐下,笑呵呵答道:“还成,还成。咱家除了几口田地,总还有这么个小店,支撑下来,也能过上个舒心年。”
子杞又问起生意如何,收成如何,老丈都一一答了。末了又说道:“今年也算老天爷开恩,家家都有口饭吃。县太爷又说给百姓放青苗钱,说是放贷给农家的,第二年除了本钱只用多还两分的利钱。东村里好几家破落户,都是靠着这青苗钱,才买上了种子。只是像咱家这样的中等农户,原本不用外借,却也要收这个青苗钱,白担着利息,有些不美。”
“我也听说过这个青苗法,原来江南西道也有,看来是朝廷颁行的新法了。”子杞在王屋山时,虽没有自己种过地,却也时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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