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柔则（1/2）

窗外的雪粒子簌簌敲打着窗棂，更衬得屋内一片死寂。+x-k,a￠n+s￠h-u+j_u?n+.~c\o￠m^

沈清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圈椅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扶手，那沉实坚硬的触感透过皮肤首抵神经，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这个荒诞的现实—胤禛。

九子夺嫡，他成了那个未来的雍正皇帝？

桌案上，摊开的折子墨迹未干。

一丝奇异的，近乎战栗的兴奋沿着她的脊椎悄然爬升。

权力！

至高无上，生杀予夺的权力！

不再是历史书页上冰冷的符号，它将在沈清手中。

这份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压迫感…竟如此令他沉迷？

“贝勒爷，宜侧福晋求见。”

苏培盛的声音响起。

沈清抬眼，苏培盛正垂首立在门边，姿态恭谨。

青灰色的府绸袍子，穿在年轻的苏培盛身上，却显得格外妥帖平整。

这颜色不张扬，近乎王府院墙下青苔的暗调，仿佛天然带着一种融入阴影的本事。

“进。”沈清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审视。

宜修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近，动作因身孕而略显迟缓，却依旧维持着无可挑剔的仪态。

她亲自打开食盒，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燕窝羹，轻轻放在书案一角：“妾身想着爷操劳，便炖了些燕窝来，略略垫一垫也好。!幻,想!姬· ￠最*新`章?节*更~新¨快·”

沈清的目光低垂，落在她那微微隆起的腹部，那里包裹着宜修视若性命的筹码一胤禛的长子。

念头电转，沈清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宜修身上，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你有孕辛苦，府中诸事繁杂，不必事事亲为。”

宜修微微一怔，旋即更加谦恭地垂首：“妾身分内之事，不敢言辛苦。能为爷分忧，是妾身的福分。”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妾身嫡姐…柔则，前几日奉了额娘之命，递了帖子，说想来府中小住几日，探望妾身。”

她抬起眼，飞快地瞥了一眼。

就看到了贝勒爷脸上那明晃晃毫不掩饰的…...戏谑？

“妾身……不敢擅专，特来禀报爷。”

来了，那只注定要飞入王府的、华丽却愚蠢的金丝雀。

沈清想着，向后靠进圈椅深处。

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坚硬的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书房里只有这单调的节奏和炭火偶尔爆裂的轻响。

空气仿佛凝滞了。]}狐D恋?)文~学`\ o±?最3~新??章?¤节>`?更D(新@(?快3?￥

宜修屏着呼吸，剪秋的头也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半晌，沈清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这片寂静：

“既然是探望你这个有孕的侧福晋，爷岂有拦着亲姐姐的道理？”

“来便来吧，只是，”沈清的话锋陡然一转，“贝勒府有贝勒府的规矩。她既非命妇，亦无诰命，入府之后，身份几何，该守什么礼数，你将要身为当家主母，心里要有数。”

宜修恭恭敬敬回答道：“是！妾身明白！妾身定会约束好姐姐，绝不让她乱了府中规矩！”

她扶着腰，深深福了下去，“谢贝勒爷体恤！”

沈清看着她极力压抑喜悦的样子，心中泛起丝丝甜意。

“起来吧。”他淡淡道，“你身子重，这些日子少操心，好好养着，至于….”

目光越过她，落在她隆起的腹部，沈清停顿片刻。

“待他出生，若是阿哥，爷亲自教导。”

“是！”宜修脸上浮现欣喜之色，这次，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窗外，雪花飘起，瑞雪兆丰年。

贝勒府西北角，一处略显偏僻却收拾得异常整洁的小院，便是齐月宾的居所静思堂。

这里几乎成了府中最安静的角落，主人深居简出仿佛与世隔绝。

此刻，屋内炭火烧得暖融，却驱不散齐月宾身上那股寒冷。

她穿着一身淡紫色家常袍子，坐在临窗的炕上，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书。

目光却并未落在字上，而是怔怔地望着窗外一株覆雪的枯梅。

时间仿佛在她身上凝固了，只剩下眉宇间一丝挥之不去的寥落。

她当年初入贝勒府，也曾有过那么一点点微末的幻想。

但冰冷的现实和太医那句恐难有嗣的断言，早己将一切碾得粉碎……

———

乌拉那拉府邸。

堂屋内，紫铜火盆里的银霜炭烧得正旺，驱散着寒气。

空气中弥漫着上等沉水香的清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离愁。

乌拉那拉柔则端坐在铺着厚厚锦垫的紫檀木圈椅上。

身上是簇新的宝蓝缎面出风毛旗袍，领口袖口镶着寸许宽的玄狐皮。

衬得她一张鹅蛋脸愈发莹白如玉。

她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