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产（2/2）

椅上，面沉如水

暖阁内，宜修压抑的痛呼声己经开始响起，渐渐变得凄厉，如同濒死的兽类，一声声撕扯着寂静的夜空

那声音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挣扎，清晰地穿透门板，敲打在院中每一个人的心上

这是沈清前世今生加起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感受女人生产的场景

那撕心裂肺的嘶喊，冲击着他的感官

他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骨节泛白，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院中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齐月宾安静地站在廊下阴影里，目光飞快地扫过沈清紧绷的侧脸和紧握的拳头，又投向那不断传出痛苦嘶喊的暖阁方向

她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掩盖了所有情绪，只有交叠在腹前的双手，指节微微泛白

李静言则完全无法保持安静，她在院中焦躁地踱着步，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老天保佑！菩萨保佑！”

她脸上的担忧和焦急毫无掩饰，时不时望向产房的眼神充满了真挚的关切

费云烟脸色苍白，紧紧攥着雨儿的手臂

她本就对生育之事心存恐惧，此刻听着里面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嚎，更是吓得浑身微微发抖

每一次宜修的痛呼传来，她都忍不住一个激灵，仿佛那痛楚也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下意识地将身体往雨儿身后缩了缩，只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就在这紧张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气氛中，一阵略显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花盆底脚步声由远及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柔则带着初摇，姗姗来迟

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穿着一身簇新的、颜色略显艳丽的桃红妆缎旗装，梳着精巧的小两把头，簪着点翠珠花，脸上甚至还施了薄薄的脂粉，唇上点了口脂，在昏暗的灯笼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脸上带着一丝刻意的、甚至是有些做作的担忧，目光却首先落在了端坐院中的沈清身上

“妾身见过贝勒爷。”

柔则盈盈下拜，声音刻意放得娇柔婉转，心中带着一丝窃喜

沈清背对着她坐着，听到这矫揉造作的声音，眉头皱起，连头都懒得回，只冷冷地吐了两个字

“免礼。”语气中的不耐与冰冷，如同腊月的寒风。

柔则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讪讪地起身

她不敢靠近沈清，只得在院中寻了个角落站着，眼神却不安分地西处乱瞟

她时而故作关切地望一眼产房方向，听着里面持续不断的惨嚎，嘴角甚至几不可察地撇了撇

时而又忍不住偷偷去瞄沈清挺拔冷硬的背影，心中盘算着如何找机会搭话

她那身与场合格格不入的艳丽打扮和那份毫不掩饰的的心思，落在旁人眼中，显得尤为刺目和愚蠢

李静言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时间在众人焦灼的等待中，缓慢地流淌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

暖阁内那断断续续的嘶喊声，被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所取代

那啼哭声划破凝重的夜空，如同天籁

紧接着，暖阁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年长的王产婆满脸汗水，却洋溢着无法抑制的狂喜，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包裹在大红色锦缎襁褓中的小小婴儿，脚步平稳走到门口，声音因激动和疲惫而颤抖，却洪亮地响彻整个院落

“恭喜贝勒爷！贺喜贝勒爷！福晋吉人天相，平安诞下一位健壮的小阿哥！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