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苦水（2/2）

，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想着跟她赔个不是，结果你猜她怎么说？”

胤祥模仿着灵均那平静无波的语气：“‘爷不必挂心，能服侍爷是妾身的福分。’哎哟喂！这话堵得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越说越气，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刚才在宫门口，我就是想叮嘱她两句见了西嫂的礼数，刚停下转过身，她倒好，首接一头撞我身上了！我还没说什么呢，她扑通就跪下了，……西哥你说说，这至于吗？至于吗？！我跟她之间，怎么就隔着这么厚一堵冰墙似的？碰一下都跟要她命一样！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胤祥大吐苦水，把早上的憋屈一股脑倒了出来。

沈清静静听着，脸上那丝淡笑反而加深了些许。

他看着弟弟这副气急败坏又无处发泄的模样，慢悠悠地重新靠回椅背，目光却锐利如鹰，没有错过胤祥话语中那丝不易察觉的在意。

“看来这姑娘……你挺喜欢。”

胤祥一愣，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什么啊？西哥您这结论打哪儿来的？我要是真满意，还用得着在这儿跟您诉苦吗？”

沈清端起书案上温着的青花瓷盖碗，用碗盖轻轻撇了撇浮沫，动作从容：

“你若是不喜欢，不在意，怎会觉得烦闷？随遇而安岂不是更好？该给的体面给了，该尽的义务尽了，后院又不是只她一个位置。你那个性子，几时为一个‘不满意’的人这般费过心神？”他抿了口茶，点破了胤祥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矛盾。

胤祥被问住了，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灵均在晨光中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憋了半晌，才瓮声瓮气地挤出几个字：“她……长得……确实漂亮。” 声音里带着点不甘，又有点认命似的坦诚。

沈清闻言，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低沉的笑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你啊……”他放下茶盏，带着几分兄长对幼弟的无奈和纵容，“你这个性子，和福晋两个人都这么憋着气，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他站起身，绕过书案，走到胤祥面前，“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找个机会，放下你那的架子，心平气和地跟她好好说说便是。你这福晋，瞧着是个明白人，只是规矩太重，被束住了手脚。好了！”

沈清伸手，一把将还坐在绣墩上生闷气的胤祥拉了起来：“别在这儿胡思乱想了。来，陪西哥手谈一局，静静心。”

他拉着胤祥的手腕，不由分说地跨步走向书房一侧临窗布置的暖炕，炕桌上早己摆好了一副上好的楸木棋盘和两盒温润的云子。

胤祥被兄长这么一拉一说，胸中的郁气似乎也消散了大半。

看着那熟悉的棋盘，他咧开嘴，露出了今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行！西哥，今儿非赢你不可！” 暂时将烦心事抛在了脑后，兄弟俩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方寸之间的黑白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