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红妆夜行（2/2）

迷者苍白的脸上投下狂乱跳跃的阴影。电流过载的焦糊味猛地压过了檀香和腥甜。几个靠近井口的警察惊叫着捂住了耳朵，仿佛有某种高频的噪音首接刺入了他们的大脑。

就在这光影狂舞、人心惶乱的混乱中心，陆沉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古井上方那片被灯光搅碎的黑暗虚空。

那里，什么都没有。

但就在灯光最后一次剧烈爆闪，即将彻底熄灭的瞬间——

在陆沉视网膜残留的强光影像里，在那翻涌的黑暗与刺目白光的交界处，一个巨大、狰狞、纯粹由无数跳跃的、躁动不安的电磁噪点和雪花构成的狼头轮廓，一闪而逝！

它没有实体，没有细节，只有最纯粹的能量躁动勾勒出的凶兽剪影。空洞的眼窝位置，是两团吞噬一切光线的、最深邃的黑暗漩涡。一股冰冷、漠然、却又带着一丝审视意味的意志，如同实质的寒流，穿透了闪烁的光影，狠狠地烙印在陆沉的感知之中。

灯光猛地恢复了正常。

焦糊味还在弥漫，电流的滋滋声尚未完全平息。井口那股强烈的恶意窥视感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天井里只剩下人们粗重的喘息和惊魂未定的低语。

陆沉站在原地，脸色冷峻如铁。他缓缓低下头，再次看向自己手腕上那个多功能探测仪。屏幕上，最后残留的一条异常数据记录，在稳定下来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侦测到超高强度定向EMP（电磁脉冲）残余扰动】

【频率特征：未知、非标准军用/民用频谱】

【能量源定位：失败（信号源自空间多点同步爆发，逻辑矛盾）】

【关联异常：伴随出现高强度精神干扰场（己消退）】

他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过自己左手腕内侧——刚才那电子狼头凝视的焦点所在。皮肤下的血管似乎还在因那冰冷的意志而微微搏动。而在他的指尖之下，那原本冰冷、稳定、如同死物的电子鸳鸯烙印，此刻竟在微微发烫！像素点构成的羽毛边缘，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刚刚苏醒的、不祥的活性。

雨，还在下。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声响。古镇深巷的阴影里，红妆的诡影与数据的幽魂，才刚刚开始它们无声的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