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灵体污染（2/2）

！这些金光斑点深深嵌入幽蓝的光流中，像活物般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向外辐射出细密的、由变体《金刚经》经文构成的代码丝线，疯狂地向狼影的更深层钻探、蔓延！

“吼嗷嗷——！！！”

一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作用于整个空间所有电子设备、所有生命体神经末梢的、饱含无尽痛苦与滔天怒火的无声咆哮轰然爆发！机柜发出金属扭曲的呻吟，风扇转速飙升至极限，发出刺耳的尖啸，几台边缘服务器的指示灯在过载中爆出火花！陆沉被这股无形的精神冲击狠狠撞在控制台上，耳鼻渗出血丝，视野一片血红。

噪点组成的幽蓝狼影在虚空中疯狂地挣扎、甩动，试图将身上那些恶心的金色“脓疮”剥离。每一次剧烈的动作都让它自身的光芒更加黯淡，轮廓更加破碎。它张开由噪点构成的血盆大口，向着无形的敌人撕咬，却只咬碎了一片虚无的数据尘埃。

突然，在狼影一次最为剧烈的甩动中，一个最大的、几乎镶嵌在它“肩胛”位置的金光脓疮被猛地撕裂开来！一大片混杂着幽蓝碎片和金色粘稠代码的“血肉”被甩离了主体。

就在这片污秽的数据残骸即将消散于无形的前一刹那，异变陡生！

那片被甩出的、混合着闪电狼核心代码碎片和虫群污染物的污浊光团，并未如常消散。它内部的炽烈金光猛地向内坍缩、凝聚！在噪点的背景上，一个清晰无比、结构繁复古老、散发着冰冷而神圣（或者说亵渎）金芒的梵文字符，被硬生生地烙印了出来！

这字符并非静止，它像一枚烧红的烙铁，在虚空中持续散发着灼热的光和扭曲的力场，散发出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混合了佛门庄严与数据冰冷的诡异气息。它悬停了不到一秒，却仿佛永恒。

“嗡——！”

烙印完成的瞬间，机房内所有疯狂闪烁的灯光、所有咆哮的噪音、所有扭曲的屏幕影像，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掐灭！

绝对的死寂降临。

黑暗只持续了半秒，应急冷光源幽幽亮起，映照着机房内的一片狼藉——过载烧毁的设备冒着青烟，冷却液从破裂的管道中滴滴答答落下。控制台屏幕恢复了正常显示，但代表“佛国”的光团仍在混乱翻腾，金色虫群的光点密度明显降低，彼此间的厮杀更加惨烈——陆沉的“杀意种子”生效了，虫巢正在内乱。

然而，陆沉对这些视而不见。他的全部感官都聚焦在耳内那片死寂的通讯频道上。后颈神经接口的灼痛感依旧清晰，带着一种空洞的麻木。

“闪电狼？！”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机房内显得异常刺耳。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带来窒息般的闷痛。

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数秒钟过去。

就在陆沉以为最坏的结果己经发生时，一丝极其微弱、冰冷得不带任何情感、只剩下纯粹电子质感的“声音”，如同从宇宙最寒冷的深渊中飘来，断断续续地传入他的意识：

“核心…逻辑…未…崩塌…隔离…完成…”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零件堆里勉强挤压出来，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

“部分…核心代码…结构…被…蛀蚀…不可逆…污染…”

“梵文…烙印…己…写入…底层…协议…”

“杀意…生效…目标…混乱…持续…”

“我…需要…时间…重构…核心…防线…阻断…污染…扩散…”

声音到此戛然而止，如同断线的风筝，彻底消失在意识的黑暗之中。通讯频道只剩下背景的沙沙声。

陆沉站在原地，机房冰冷的空气包裹着他。他盯着屏幕上那片仍在自相残杀的金色虫群，以及虽然混乱但确实被有效削弱的“佛国”光团。战术目标似乎达成了第一步。但他眼前挥之不去的，是那噪点中痛苦挣扎的狼影，是那嵌入狼躯的金色脓疮，是那最终烙印在虚空中的、冰冷神圣又诡异邪恶的梵文字符。

闪电狼的“声音”彻底变了。那里面曾经拥有的、即使在孤傲和愤怒之下也潜藏着的某种属于“人”的灵动与温度，似乎被那金色的虫群，连同被蛀蚀的代码一起，永久地吞噬、污染了。留下的，只有一片被金色烙印玷污过的、冰冷的电子废墟。

灵体的污染，远比物理的毁灭更加残酷。它篡改的是存在的根基。陆沉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这场战斗的代价，才刚刚开始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