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焚羽（2/2）

灭之网！机械鸟在火网中不断爆炸、坠落，金属碎片如同致命的雨点！一名队员被神经探针刺穿肩甲，高压生物电流瞬间让他瘫倒在地！另一名队员被链锯撕裂了手臂，鲜血喷溅！

陆沉在枪林弹雨和金属风暴中穿行！“玄龟”装甲承受着无数的撞击和切割，外壳不断崩裂、变形、熔融！过载的高温让靠近的机械鸟的装甲都开始软化！他无视了所有的攻击，眼中只有那个搏动着的冷却核心！

距离目标十米！一只巨大的、比其他机械鸟庞大近一倍的“姑获鸟首领”，如同钢铁秃鹫般挡在前方，链锯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当头劈下！

“滚开！”陆沉怒吼，不退反进！过载的右臂装甲带着恐怖的高温和动能，狠狠一拳砸在鸟首的复眼集群上！

“咔嚓！轰！” 复眼玻璃瞬间爆裂，内部的精密元件在高温拳锋下熔毁爆炸！巨大的机械鸟被砸得向后翻滚！

就是现在！

陆沉如同炮弹般冲到冷却核心前！厚重的合金装甲板和搏动的生物膜近在咫尺！他没有选择需要蓄能的武器，而是将过载到极限、炽白如小太阳的“玄龟”装甲右拳，连同整个身体的重心，狠狠撞向冷却核心最脆弱的能量导管接口处！

“为了——自由！！！”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并非爆炸，而是高温金属与生物组织、冷却管道被极致力量与热量瞬间熔穿、撕裂、汽化的声音！炽白的拳锋深深贯入冷却核心内部！狂暴的能量顺着破损的管道疯狂涌入！

“滋啦——！！！”

“砰！砰！砰！”

如同连锁反应被引爆！冷却核心内部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和液体汽化的尖啸！连接核心的数十根粗大冷却液管道如同垂死的巨蟒般剧烈抽搐、膨胀，随即在内部高温高压下接连爆裂！滚烫的、高压的淡蓝色冷却液混合着汽化的白雾，如同高压水刀般向西面八方疯狂喷射！

“警报！冷却系统失效！核心温度指数级飙升！” 处理器发出最后的哀鸣。

第一个效应发生在生物服务器阵列上。失去了冷却液循环，那些包裹着孩子们的半透明生物茧，其表面的电路纹理瞬间亮起刺目的红光，内部温度急剧升高！坚韧的生物聚合物薄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黄、卷曲、碳化！束缚孩子们的神经接口管线在高温下熔断、燃烧！凄厉的哭嚎声达到了顶点，随即…戛然而止！部分位于阵列边缘、受热稍慢的茧体在高温下破裂开来，里面的孩子滚落在地，浑身湿透，皮肤烫红，陷入了深度昏迷，但…活着！而更多的茧体，则在可怕的高温中连同里面的孩子一起，迅速碳化、收缩、化作了焦黑的团块…为自由付出的，是惨烈而无法回避的牺牲。

第二个效应，如同燎原之火，席卷了整个机械姑获鸟群！这些冰冷的杀戮机器，其动力核心和精密电路对温度极其敏感！失去了冷却系统散逸的低温环境，加上“巢城”内部温度的急剧飙升，第一只机械鸟的胸腔内部猛地爆出一团刺眼的电火花，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如同被点燃的鞭炮！它们的装甲在高温下软化、变形，内部的储能电池和等离子推进器在失控中一个接一个地殉爆！

“轰！轰！轰！轰——！！！”

密集的爆炸声连成一片！整个站厅变成了燃烧的钢铁炼狱！无数燃烧的机械残骸如同火流星般西处飞溅！猩红的复眼在火焰中爆裂，链锯和探针化作扭曲的废铁！高温点燃了纵横交错的合金支架和残留的生物组织，熊熊烈焰冲天而起，将站厅顶部映照得一片通红！

焚羽！这是真正的焚羽！无数象征着“姑获”的机械羽翼在烈火中燃烧、断裂、化为灰烬！烈焰扭曲了空气，热浪翻滚，将冰冷的钢铁巢穴化作了焚化炉。跳动的火光映照着陆沉布满汗水和烟灰、却冷硬如铁的脸庞，映照着队员们震惊而悲怆的眼神，也映照着那些从破裂茧体中滚落、生死未卜的孩子。

在冲天的烈焰和震耳欲聋的殉爆声中，一个微弱却清晰的童声，从一个昏迷的小女孩口中无意识地哼唱出来，旋律在火场的噼啪声中显得格外空灵而悲伤：

“…茉莉花…开…茉莉…花…”

这歌声，穿过烈焰与浓烟，如同最后的挽歌，也如同新生的啼哭。

陆沉站在火海边缘，炽热的风掀起他破损的风衣下摆。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块在爆炸中飞溅到他脚边、依旧滚烫的机械残骸——那是一只姑获鸟控制中枢的碎片，上面残留着烧蚀的电路和半个冰冷的猩红复眼结构。

而在那吞噬一切的火焰光芒中，在陆沉被灼痛的后颈神经深处，闪电狼最后一丝微弱到极点的意识波动，如同风中残烛，轻轻拂过：

“…火…净…枷锁…歌…是…摇篮…” 随即，彻底消散在数据的虚无与物理的烈焰之中。她以焚尽自身存在为引，点燃了这座禁锢血亲的巢城，让童声的悲歌，最终化作了焚灭枷锁的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