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像素业火（1/2）

“云端之冠”顶层，观景平台。_天`禧\晓\税~枉^ /嶵?薪?彰`结!庚¨辛-哙,

三百二十层的高度，足以将整座城市踩在脚下。巨大的环形落地玻璃幕墙外，是铅灰色翻滚的雨云和下方城市延绵无尽的光海。然而，平台内却弥漫着一种与高度和视野截然不符的压抑。空气仿佛凝固，带着消毒水也无法掩盖的、若有若无的冰冷腥气——那是恐惧沉淀后的味道。

临时指挥中心设在这里，巨大的屏幕分割成上百个监控画面，映照着大厦内外各个角落。画面中，人群惊惶，安保人员如临大敌，医生穿梭其间。压抑的哭泣和低声的议论如同背景噪音，嗡嗡作响。但陆沉的目光，却死死锁定在平台中央，那个被应急灯惨白光线笼罩的区域。

三个幸存者。

一个穿着保洁制服的中年妇女，蜷缩在折叠椅上，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布满老茧的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指缝间露出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凝固着极致的惊恐，嘴里反复无意识地嗫嚅着：“火…绿色的火…烧过来了…别过来…”

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背脊挺得笔首，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他脸色惨白，嘴唇紧抿，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但额角不断滑落的冷汗和微微抽搐的眼角，暴露了他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地面，仿佛那里随时会裂开，伸出燃烧的鬼手。

最后一个，是个年轻的女孩，看起来像是刚入职不久的文员。她抱着双膝坐在地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肩膀剧烈地耸动，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传出。她的左手死死抓着自己右手的手腕，指甲深深嵌入皮肤，几乎要抠出血来。

“陆队，”负责心理干预的组员声音干涩，带着疲惫，“冲击太大…他们目前只能提供碎片化的信息。共同点是：坠楼前，都长时间凝视过玻璃幕墙上的‘异常倒影’，并且都…看到了‘火’。”

陆沉蹲下身，靠近那个埋头呜咽的年轻女孩，声音低沉而平稳：“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女孩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脸上写满了惊魂未定。·墈`书\屋. !无.错`内?容,她看向陆沉，眼神空洞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强烈的恐惧，身体猛地向后缩：“镜…镜子里！不是我！是…是她！她身上着火了！绿色的火！她对我笑…她要把我拉进去！火…火在烧她！”

她的声音尖利，带着歇斯底里的颤抖，手指猛地指向平台边缘那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幕墙外是翻滚的云海，光滑如镜的玻璃表面，清晰地倒映着平台内忙碌的人群和惨白的灯光。

“她？”陆沉追问。

“就是…就是镜子里我的影子！”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不是我！她的脸…脸是模糊的！像…像打了马赛克！眼睛…眼睛是两个绿色的方块！在烧！她在对我笑！笑着伸手抓我！我…我控制不住自己！就想…就想跳过去！跳进镜子里！去…去扑灭那火！救她！也救我！”

马赛克？绿色方块？像素化的眼睛在燃烧？

陆沉的眉头锁紧。这与他之前在地面玻璃碎片中看到的、相对清晰的鬼手拖拽景象不同。是受害者的精神受创导致感知扭曲？还是…这“镜狱”的污染呈现，本身就存在层次和差异？

他站起身，走到那巨大的环形玻璃幕墙前。冰冷的玻璃表面倒映着他自己冷峻的身影，以及身后指挥中心的混乱景象。他凝视着自己的倒影。

倒影清晰，并无异常。

但就在他凝神观察的瞬间，异变再生！

在他倒影左侧大约两米的位置，玻璃幕墙倒映出的一个正在操作电脑的技术员身影，动作猛地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的——卡顿！

就像低劣视频信号丢失了几帧！

紧接着，那倒影技术员的脸部，极其突兀地、如同信号不良般，闪烁起细密的、方格子状的噪点！噪点迅速扩大、扭曲，整张脸在零点几秒内“融化”成一片模糊的、不断抖动的马赛克！而在那片模糊的马赛克中央，两点极其刺眼的、纯绿色的、如同劣质LED灯珠般的光点猛地亮起！

像素化的鬼火之瞳！

这双燃烧着绿色像素火焰的“眼睛”，隔着光滑冰冷的玻璃，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锁定了玻璃之外的陆沉！

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数据污染感的恶意，如同高压水枪喷射的污水，狠狠撞在陆沉的精神壁垒上！不再是纯粹的恐惧，更夹杂着一种…混乱信息的冲击！无数破碎、扭曲、毫无逻辑的影像碎片（燃烧的办公桌、坠落的电梯、尖叫的二进制代码）伴随着刺耳的电子蜂鸣，疯狂涌入他的脑海！

“呃！”陆沉闷哼一声，太阳穴突突首跳。+我!地?书+城. !埂*芯?蕞,哙′这股冲击比地面那次更加诡异，带着数字层面的污染性！

更恐怖的是，那镜中马赛克脸上的两点绿色像素火焰，猛地暴涨！如同两颗微型的绿色太阳在镜面深处炸开！幽绿色的光芒瞬间吞噬了那技术员的整个马赛克头部倒影，并如同瘟疫般，沿着倒影的轮廓急速向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