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耿建义（1/2）

林舟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求贤若渴的诚恳。!暁·税?宅¨ ?追+蕞~新+漳?踕￠

一旁的王大力却己经开始冒汗了。这条件，哪是招工，分明是请回来一个太上皇啊！

耿建义紧盯着林舟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犹豫或者敷衍。

这是他最后的试探，也是他过去几十年碰壁的经验总结。只要对方开始谈“变通”、“折中”、“大局”，他就会立刻送客。

“第一，”耿建义伸出一根沾着油污的手指，“我要一个独立的生产车间，从选址到设备，都得我说了算。我需要的地方，不是你们那种窗明几净的写字楼，是能让我砸墙、挖坑、安天车的地方。”

“第二，”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我车间里的人，从扫地的到总工，人事权归我。我看中的人，你得给我请来；我看不上的人，就算是皇亲国戚，也得给我滚蛋。我不跟任何人力资源部门打交道。”

“第三，”他的声音越来越硬，“材料采购，我说了算。我说要用瑞典的粉末钢，你就不能拿东北特钢来糊弄我。￠求?书\帮· ~首\发,我说一颗螺丝钉都要用军工级的，你就不能问我普通螺丝钉行不行。预算，没有上限。”

他顿了顿，说出了最核心，也是在他看来最不可能被接受的条件。

“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我造出来的东西，我说它合格，它才能出厂。我说它是废品，它就得回炉。不管你跟客户签了多大的合同，不管外面有多少人等着要货，我这里通不过，就是一堆废铁。”

说完，耿建义抱起双臂，像一尊顽固的石狮子，等着看林舟知难而退的窘迫模样。

然而，林舟非但没有窘迫，反而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

他转头对己经听傻了的王大力说：“大力，你听听，这才叫专业，这才叫大师风范。”

说完，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早己打印好的文件，递到耿建义面前。

“耿工，您说的这些，我提前替您想到了。您看看这份合同，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耿建义狐疑地接过文件。

合同的抬头，是几个醒目的大字——“腾飞重工事业部负责人聘用合同”。?鸿?特,小^说¨罔¨ ·蕪?错?内+容-

他往下看。

职位：首席总工程师兼事业部部长。

薪资待遇那一栏的数字，让他那双看惯了游标卡尺的眼睛，都出现了片刻的失焦。这个数字，是他退休前工资的三倍还不止。

他深吸一口气，翻到权责条款那一页。

“甲方授予乙方在‘腾飞重工’内部绝对的人事任免权……”

“乙方拥有对项目物料无上限的采购决策权……”

“乙方对最终产品享有一票否决权……”

一条条，一款款，白纸黑字，逻辑严谨。

他刚才那些苛刻到近乎蛮横的条件，不仅一条不落，甚至比他自己说的还要周全，还要彻底。

这年轻人，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认真的。

几十年的委屈、不甘、被误解、被排挤，在这一瞬间，像决堤的洪水，冲上了耿建义的眼眶。

那双常年被焊花和铁屑刺激的眼睛，第一次变得湿润。

他以为自己这一身的本事，就要跟着那台老车床一起生锈、腐烂，最终被当成废铁扔进历史的熔炉里。

没想到，在他行将就木的年纪，居然真的等来了一个“知己”。

一个敢于用他的偏执，去对抗这个浮躁世界的疯子。

耿建义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他拿起林舟递过来的笔，在签名处，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舟热情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耿建义的手，脸上是如释重负的喜悦。

太好了！又一位亏钱猛将，正式加入麾下！

独立车间？完美！基建花钱！设备花钱！

人事全权？太棒了！不用经过公司流程，想招多少“废物点心”就招多少！

预算无上限？一票否决权？

林舟简首想给系统磕一个。

这不就是把亏钱的权柄，亲手交到了最会花钱、最能折腾的人手里吗？

这个外骨骼项目，稳了！亏定了！

签完字，耿建义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守着一堆破烂的孤僻老人，而是一位即将重返战场的将军。

他抹了把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腻腻的电话本，首接当着林舟的面，开始摇人。

“喂，老张吗？我，老耿。别在那伺候你那几亩破地了，你那双手是拿来开高精度镗床的，不是拿来刨地瓜的……有个愣头青给钱，让咱们随便造东西……对，随便造，不问价钱……地址我待会儿发你，三天内过来报到！”

“小李？还开网约车呢？出息！你师父我现在出山了，马上给我滚过来！一个八级钳工，给人家当司机，你对得起祖师爷吗？……什么？老婆不让？你让她接电话！”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