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少年目击者（1/2）

那个少年…是你！”

肖婉茹嘶哑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周凛耳边。-q+s\b!r,e￠a¨d,.￠c/o+m·他扶着她的手臂猛地一僵，锐利的眼神瞬间凝固，如同被冻结的寒潭。指挥中心冰冷的灯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却掩盖不住那骤然收缩的瞳孔深处掀起的惊涛骇浪。

池塘…望远镜…鸭舌帽…陈宇轩推人下水的背影…

这几个关键词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尘封了十年的记忆深处！一些早己被刻意遗忘、被归入“无关紧要意外”的碎片，被这惊雷般的话语强行撕开了尘封的幕布！

“不可能…”周凛下意识地低语反驳，但声音里却没有多少底气，反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他紧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刀锋。

肖婉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她顾不得身体的虚弱，挣扎着从周凛的臂弯中坐首身体，右手颤抖着，却异常坚定地伸向他。“纸…笔…快！”

周凛立刻从战术背心的侧袋里掏出防水记事本和战术笔递给她。

肖婉茹接过笔，笔尖悬停在纸页上，微微颤抖。她闭上眼，努力回忆着时空碎片最后、意识被强行撕扯回来前，强行烙印在脑海中的那个惊鸿一瞥的画面——茂密冬青树丛的阴影下，鸭舌帽压低的帽檐，清晰冷硬的下颌线条，以及那副稳稳端着的望远镜镜筒冰冷的反光。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颤抖的手稳定下来。笔尖落下，在粗糙的纸页上快速勾勒。

先是一个圆润的帽檐轮廓，压得很低。

帽檐下，是线条清晰、带着少年人特有棱角的下颌，微微紧绷。

紧抿的薄唇，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冷硬和专注。

然后，是架在鼻梁上、被帽檐阴影遮挡了上半部分的望远镜镜筒，镜片在月光下反射出两点冰冷的光斑。

虽然只是侧脸的局部，但那神韵、那轮廓…肖婉茹画得无比专注，仿佛要将那一刻的震撼完全倾注于笔端。^0-0^小!税+罔* ¨无?错,内/容!

最后一笔落下。

肖婉茹喘息着，将纸页推到周凛面前，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看…是不是…你…”

周凛的目光死死地钉在纸上那个简单的侧脸轮廓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指挥中心里仪器运行的嗡鸣、远处通道里隐约传来的队员搜索的脚步声、甚至他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那幅画。

帽檐…下颌…望远镜…

尘封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冲垮了他精心构筑的心理堤坝！

十年前…西郊…林家别墅…

父亲周振国失踪前的最后一个任务…线索指向林家与一宗跨国走私案有关…少年叛逆，对父亲常年缺席的怨怼，混合着对真相的渴望…他背着母亲，偷偷带着父亲留在家里的老式军用望远镜，跑到林家别墅附近的山坡上蹲守…希望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证明父亲的失踪与林家有关…

那天晚上…月光很冷…

他透过望远镜，确实看到了林家后花园池塘边…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失足落水…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岸边…当时角度所限，他只看到男人的背影弯腰看向水面，并未看清正脸，更未看到推搡的动作！他以为只是一场意外！甚至因为怕暴露自己偷窥的行踪而不敢声张！只是飞快地在随身的笔记本上记下了时间、地点、事件（女孩落水，岸上男人未施救），以及…用那台父亲留下的、笨重的老式胶片相机，对着池塘方向，仓促地按下了快门！

后来，父亲彻底失踪，杳无音讯。母亲忧思成疾。他自己也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无力感，将那次失败的蹲守连同那晚看到的“意外”，一起封存在记忆最深处，视为自己无能和懦弱的证明，不愿再触碰。?山′叶￠屋· *免.肺/跃_毒/

原来…那不是意外！那是谋杀！而自己，竟然是唯一的目击者！那个落水的女孩…就是苏小冉！岸上那个冷漠的背影…就是陈宇轩！

“是我…”周凛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沉重和迟来了十年的巨大冲击。他看着肖婉茹，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恍然，有痛苦，更有一种宿命轮回般的荒谬感。“那天晚上…我确实在那里…用望远镜…看到了她落水…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响声。“但我…我没看清他是谁！更没看到他推人！我以为…是意外！”

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如果当年…如果他能看清一点，如果他能勇敢一点站出来…苏小冉的冤屈是否就能昭雪？林国栋的罪恶是否就能更早被揭露？父亲…是否就不会失踪？

肖婉茹看着他眼中翻涌的痛苦和自责，心中同样五味杂陈。她没想到真相竟如此残酷而巧合。十年前，少年周凛是黑暗中的沉默见证者；十年后，他成为了追逐黑暗的执剑人。而苏小冉，这条贯穿始终的线索，最终将两人紧紧缠绕在一起。

“笔记本…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