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背红妆（10）（2/2）

吟，是赵癞子失血过多后渐渐微弱的哀嚎，是燃烧的火焰吞噬木头发出的噼啪爆响。

以及，那个蜷缩在神像阴影里、胸膛上钉着三枚乌针的瘸腿乞丐，空洞的眼窝，似乎正无声地注视着这地狱般的景象。

风雨如狂，冰冷的雨水鞭子般抽打在脸上，混合着汗水和血水，模糊了视线。每吸一口气，断裂的肋骨都传来钻心的剧痛，像有把钝刀在里面搅动。背上林晚秋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沉，那微弱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张守德临死前那破碎的呓语在我脑中疯狂回荡：“树……后山……老槐……祭坛……根……”

老槐！祭坛！根！

鹰愁涧！断魂崖头！那棵巨大的、被当作山神供奉的老槐树！

方向早己迷失在黑暗和暴雨中，我只能凭着背尸人多年在山里摸爬滚打的本能，以及对来时路的模糊记忆，朝着地势更高、更险峻的方向，跌跌撞撞地亡命攀登！脚下是湿滑的烂泥和锋利的碎石，每一步都伴随着摔倒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