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审讯（上）（1/3）

陈默和苏陌师兄弟二人，步履沉稳地穿过特务处那令人压抑的回廊，最终停在了那栋独立、散发着无形寒气的刑讯科小楼前。!二/叭.墈?书·旺/ *罪_歆+璋`节.更¨歆¨筷_

推开厚重的铁门，一股混杂着浓重血腥味、消毒水、霉味和绝望气息的阴冷空气扑面而来，令人呼吸一窒。

昏暗的通道里，只有几盏低瓦数的灯泡发出惨白的光晕，勉强照亮脚下湿漉漉的水泥地和两侧冰冷厚重的铁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粘稠的、令人不安的死寂，只有偶尔从深处传来的、被刻意压抑的闷哼或金属碰撞声，提醒着这里正在发生什么。

两人在一间刑讯室的观察窗外停下脚步。

透过镶嵌着强化玻璃的小窗，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景象。

柳媚儿，或者说远山静子，此刻被牢牢地绑在一个沉重的“十字形”刑架上。

她那身曾经光鲜亮丽的旗袍早己被撕裂，露出底下遍布着新鲜鞭痕的肌肤。一道道肿胀、渗血的痕迹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短短一刻钟，那个在雷府后院摇曳生姿的七姨太己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因剧痛而浑身颤抖的女人。

两名膀大腰圆的刑讯手正轮番挥舞着浸过盐水的牛皮鞭，鞭子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和抽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柳媚儿紧咬着下唇，努力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但每一次鞭子落下，身体都会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一下，喉咙里溢出压抑不住的、破碎的痛哼。

阿西正守在刑讯室外，看到苏陌和陈默过来，立刻快步上前，压低声音汇报：“科长！人己经分开关押了，两边都‘上菜’了。”他朝柳媚儿所在的刑讯室努了努嘴，又示意了一下走廊深处另一间同样传来压抑声响的屋子。

苏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旧透过观察窗，冷静地审视着柳媚儿的状态。

他随即对阿西吩咐道：“阿西，你带两个人，立刻去一趟金陵陆军医院，把小林信之带回来。要快！”

“是！我这就去办！”阿西没有丝毫犹豫，领命后转身，像一道影子般迅速消失在昏暗的通道尽头。

这时，刑讯科科长胡海生也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体型微胖，脸上总是习惯性地堆着一种职业化的笑容，但那双小眼睛里却透着精明和世故。

“哎呀，陈科长，苏科长！辛苦辛苦！”胡海生脸上堆满笑容，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热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这又是抓到日谍了？啧啧，你们师兄弟真是厉害！一出手就是大鱼！这功劳，处座知道了肯定高兴！”

好话谁不爱听？陈默和苏陌脸上也挂起淡淡的、公式化的微笑。*咸￠鱼_看^书¨ !哽·薪`醉_哙+

陈默接口道：“胡科长客气了，都是为党国效力，为处座分忧罢了。”

“是是是，陈科长说得对！”胡海生连连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看向苏陌，带着请示的意味：“苏科长，您看…这两位，是您亲自审，还是让我们刑讯科的弟兄们代劳？保管让他们把祖宗八辈儿都吐得干干净净！”他拍着胸脯保证。

苏陌没有立刻回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分别递给陈默和胡海生一支，自己也叼上一支。

胡海生赶紧掏出火柴，殷勤地给两人点上。

“先让刑讯科的弟兄们给他们上上压力。”苏陌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目光重新投向观察窗内柳媚儿受刑的身影，声音平静无波，“胡科长手下的弟兄，手段我是信得过的。”

胡海生脸上笑容更盛：“苏科长放心！包您满意！”

三人便不再多言，沉默地站在走廊里，抽着烟。

通道里只剩下鞭子抽打的闷响、柳媚儿压抑的痛哼，以及隔壁隐约传来的、更沉重的击打声。

烟雾缭绕中，陈默和苏陌的眼神都异常沉静，如同在等待猎物耗尽最后一丝抵抗意志的猎人。

胡海生则显得轻松一些，不时小口嘬着烟，但眼神也时不时瞟向刑讯室，评估着进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走廊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阿西回来了，身后跟着两名队员，中间夹着的正是面色恢复了不少红润、但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惶恐的小林信之。

小林信之显然很不适应刑讯科这阴森恐怖的环境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脸色有些发白。

阿西快步走到苏陌身边，低声耳语：“科长，人带来了。”

苏陌微微颔首，随即凑到师兄陈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陈默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了点头。

“胡科长，”陈默笑着拍了拍胡海生的肩膀，“这烟抽得有点闷，走，去你办公室坐坐，顺便聊聊上次你托我打听的那个事儿？”

胡海生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立刻明白这是要支开自己，有些东西不是他该看的。

他脸上笑容不变，立刻应道：“哎哟，那敢情好！陈科长您请！”

他随即对着刑讯室里正在行刑的手下吩咐了一句：“都听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