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糖果（1/3）

忧郁哥大叫：“别碰！”

可惜这时候张洵己经抓住虫子塞进了玻璃瓶里，根本不听他的话。·8*1*y.u.e`s+h~u￠.\c?o,m-她转过头，对上忧郁哥那警惕的眼神，沉默了一下，说：“没事的。”她实在不会和这种一眼就不会说话的人交流。

她补充似的把手伸到他面前，一双白皙的手沾了血污，看不清上面有没有什么伤口，但是确实没有中毒变红的态势。

以防万一，忧郁哥还是抓住她的手认真检查了一下：确实没有虫咬的伤口，但是十指指尖有怪异的伤疤，似乎是新伤，至少应该是进来的一段时间受到的。可能是爬墙抓墙受的伤。

张洵猛然用力，爪子死死扣住忧郁哥腕上死穴。她笑了笑：“小哥，他们好像这么叫你的对吧？我知道你绝对看见了。”小哥默默盯着她。

张洵马上移开了眼睛，她有点不想看那对平静的眼睛。她的爪子慢慢划过小哥手腕上惨白的肌肤，留下一道血痕。啊，多香啊！她漫不经心的拉起手放到嘴边，舔舐那浸出的血珠。

伤口在她的舔舐下很快愈合。张洵舔不到甜味，烦躁的拧了拧眉毛。她马上解开了小哥手掌上的纱布，伤口果然还没好全。软嫩的舌尖一点点滑过掌心，张洵压下咬他一口的冲动，她只是细致的品尝他的伤口。

死一般的安静。

张洵再也舔不出一丝甜味，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他的手。小哥看了看掌心，己经结疤了。她扣着他的手腕，不看他，却问他：“你到底是不是人？”

小哥用脸骂人，可是张洵看不见。她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有杀死她的能力，可是他还没动手。她说：“我也许在哪里见过你。”这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清凌凌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张洵打了个寒颤，知道他在看她了。她松开了手，说：“如果你能为我保守秘密，下次见面，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小哥反手扣住了她：“现在说。”

张洵嘴唇张了张，又闭上。她摇了摇头：“我现在不能多说。”她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你可以去南沙碰碰运气。”话音落下，她猛然干呕。

没有呕吐物，而是一口血。

她笑了笑：“看吧，一个警告。”墨镜下的灰眼睛里黯淡无光，她现在非常不耐烦，不想见到任何姓张的人。μμ¨看?$\书?君+? ¤最o新|~#章μD?节t¤更[新?o快-等等？姓张的？

张洵默然。

她甩开小哥的手，自己往甬道里走去。小哥深深看了她一眼，不知往哪里去了。

不知走了多远，张洵停下了脚步。这里的墙上有一个大破洞，一看就是有人经过的样子。她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再经过这里了，于是坐下来慢慢盘自己的反应。

她现在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人了，以前她非常确定自己不是人类的。那个张小哥有驱虫的血，吃起来是甜的，而且厉害的不像人，可是他明显觉得自己是个人。

张洵不确定自己和姓张的有什么仇，那种烦躁感不会骗她，所以她一定和一群姓张的，很有可能是张小哥的家人，有过节。那么，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起他的发丘指，张家人一定都有发丘指。一家人啊，她想，那么香甜的血液应该也一样。

别的呢？她一时想不出。己知的太少了，即使是狩猎也找不到目标。她还需要知道的更多一点。她需要，更多的血。

好烦。她决定先睡一会儿。

张洵的异化从她十八岁那年就开始了，现在她不敢说自己完全放松会不会吓到人。比如她耳边莫名其妙长出来的鸡翅膀，就算刻意收敛也会支棱出几根长羽毛。再比如瞬膜和栉膜，这让眨眼对她不再是必须，她可以长期“睁”着眼睛。

在这安静的墓道里，没有正常人的地方，她反而能够好好睡一觉了。大家都是混蛋，大不了都杀了。

睡梦也不总是美好的。幸运的是，今天是一场美梦。

她梦见了狂乱的大风 ，昏暗的天穹，而她从悬崖上一跃而下，翅膀一次扑动，两次扑动，大风就带着她走了。大风刮的她睁不开眼，只能用羽翼遮住面孔。可是眼前却格外清晰，好像一切阻碍都不存在了似的。

她想返航，这不是她该起飞的天气。蓦然，一只绿色的大鸟划过她的身边，她追着他，他为她破风，带着她冲破云层，到太阳边去。

茫茫云海，一轮金日。

她扑进缥缈的光芒里，好多人拥抱她，好多雪白的羽翼落下来，陪着她往远方飞。她又看见了那只绿色的大鸟，突然意识到他有一张人面，于是更仔细的看。*e*z.k,a!n?s`h/u-._n¨e·t\最后，她也只看到一双忧伤的眼睛，浸透了温婉的天青色，慢慢拉拽着她。

她向他伸出手去，这一次，不再只是划过指尖的羽毛，还有一点温热，是他的泪。大鸟不见了，她去林海里找他，去雪原里找他，哪里都没有他。

她又梦见那片雪，雪停的时候，在那里她找到了一个柔美的女孩。女孩向她笑，把她长长的头发编成很多很多的辫子，再插上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