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雪夜（2/3）

洵还是太年轻了，她没办法穿越雪原上的暴风雪把白玛接回来。更何况，她走了，小官怎么办？小官不是强健的羽人孩子，能够从悬崖上摔下去都留着一口气。

天气愈发冷了，暴风雪的第十五天，因为没有草料，奶羊没有了乳汁。洵割开奶羊的皮子，用它的血喂养小官。血很腥，小孩子不喜欢吃，可热的血，总比冻成冰块的果子更好一点。

奶羊也冷了，雪还不停。洵就捣碎果实，捂暖了喂他。那点果实，居然成了暴风雪中的救星？

第二十天，洵只有干巴巴的药草了。暴风雪至少还要三天……

洵不得不出门觅食。

大雪里，动物都会钻的非常深。雪也非常深，要刨出汁水充沛的根茎就更麻烦了。她不能走开太远，太远了照应不到巢穴里。

明明，只要再撑三天的。

一只同样饥饿的雪人，被孩子的哭声吸引，趁巢穴的主人不在家，偷偷钻了进去。原本堵在巢穴门口的石头被他搬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成了它的目标。

大雪里，这种偷家贼并不少见。洵穿破云层回家来，远远望见散落的石堆，心脏猛地一抽。

洵几乎是坠落下去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抓住了！

有力的羽翼卷起狂风，洵死死钳制住雪人的后肢，把它拖出了巢穴。雪人被狠狠摔在岩石上，顿时一片红一片白，没了声息。

确认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立刻掉头，心急如焚，脑海里组织不出任何语句，只有两个字在盘旋：小官，小官！

她扑进巢穴，孩子乖乖地躺在小被子里。他没事，只是哭累了。

还好，洵回来的足够及时。

差一点，就差一点。洵抖落一身风雪，颤抖着手抱起他，鼻尖充满了他热乎乎的夹杂着微弱腥气的奶味，她庆幸地把脸埋在他小小的胸脯上：阿奈发誓，在你长大之前，在阿奈的命运熄灭之前，绝不离开你了。

婴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可以依赖的人回来了。他傻乎乎的笑着，去捉扑动的羽毛。

命运却始终不肯让这孩子顺遂。夜里，兴许是吹了冷风，小官发起了高烧。洵嚼碎了草药，混进水里喂给他。药味太重，孩子喝一口吐两口，忙了许久，才勉强喂进小半碗。

他还是太小了，病情来势汹汹，几乎要把他带走。洵不敢抱着他，她怕自己过高的体温加重他的病情，只能用羊皮和布料把他裹紧。

整整一夜了，小官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哭声都变得微弱。

怎么办？

怎么办！

这无情的风雪！曾经保护洵远离人世的天堑，如今却要夺走她怀抱里的孩子吗？

小官的声音渐渐变弱，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洵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冷静的要命。锋利的爪子划破手腕，她滚烫的鲜血涌出，断珠般从细羽上滚落。

试试吧，试试吧……

如果哥哥的血能治好洵，那么洵的血没理由治不好小官。是血的话，小官就能喝下去了，对吧？

他喝了。

血里混着药物，呈现出棕色的色泽。这个冬夜，洵的血没有那么多腥气，反而溢满了苦涩的药香。

喝吧，喝吧……

不知道是药还是血的功效，后半夜，小官的温度降下去了。洵终于放下心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她迷糊间想到：白玛肯定要责怪我了，给小官吃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看到健健康康的小官，她可以原谅我的吧？

她也睡不了多久，小婴儿每隔三西个小时需要喂一次，几乎是才一眨眼，就又醒来了。

洵看了一下小官，他己经醒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啃手指。看起来精神头不错，全然没有昨夜气息奄奄的样子了。

真好啊。洵把他的手指从嘴巴里抽出来，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软乎乎，热乎乎的。小官小眉毛一皱，嘴巴一瘪，哇一声哭了出来。

洵惊呆了。

这还是她安静乖巧的小官吗？难道喝她的血就会像她一样顽皮吗？不对！这肯定是张弗林的遗传问题，白玛一看就是很乖很好的小女孩。

洵说服了自己。

既然小官想咬东西，洵就满足他。挑了一块木棒，剥掉皮，只留下里面软乎的树心。

好了，去磨小牙床吧。洵恶趣味的想，完全没发现自己完全变成了溺爱型家长。可惜小官玩累了，睡着了，看不见他用小木棒磨牙了。

过了两天，风雪小了。洵把小官绑在胸前，带着他去接白玛。

白玛看起来憔悴了好多，怀孕和勾心斗角还是消耗了她太多。

白玛的屋子建在悬崖不远处，接近河流，又不会离洵太远。

白玛也是个新手妈妈，洵不无得意的向她炫耀自己日渐熟练的抱孩子姿势，虽然这也是白玛怀孕期间教给她的。

洵告诉白玛她做的事时，白玛无限包容了洵的行为，她说：“我把小官交给你，就是因为相信你一定能照顾好他。现在看到他这么健康，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