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奶羊（1/2）

日本人步步紧逼，方知让匆忙回了驻地，陈沧海也忙得不分昼夜，军队数量增加，许令闻接到了大批的军装订单，连日都要出差，前方战时吃紧，后方医院也愈加忙碌……

西个人各奔东西，再没有时间相聚。-r`u`w_e¨n^x~s!.`c_o,m·

……

开春以后，米价一天一个价，出来采买的刘管事砍价砍得脸红脖子粗，对方愣是一分钱不降，大有“爱买不买的”架势，刘管事负责许公馆上下几百口子人口粮的采买，往日可是他们这些米面粮油店铺里的上宾，如今却频频遭遇冷遇。

米铺老板揣着袖子爱搭不理：“老刘头，要不是你是老客户，我是一斤都不想卖给你，亏你还是许公馆管米粮的，你都不想想，多久没下雨了？眼瞅着要收麦了，可周边好几个县庄稼都旱死了，今儿你还计较这一个子儿两个子儿的，再过几天只怕你拿着钱都没地方买粮去……”

刘管事不甘心道：“嘿，你就瞎扯吧，这是省城，哪里还能缺了那一点儿粮食，想坐地起价，我偏不随你意……”

那一天，因为价格贵，刘管事只买了两天的粮食，再去买粮的时候，省城己经买不到精米了，老刘头只买回了一车高粱米，许公馆上下人心惶惶，如果连许公馆这样的人家都买不到精米，城里其他地方可想而知。?x/i?n.k?s·w+.?c?o·m\

还好，许令闻放下外地的生意赶了回来，头一件事就是召集府里的管事，粮食、干货、油盐、腊肉，但凡能长时间储存的，能买多少买多少。又托了陈沧海弄到一批精米和面粉。许公馆的仓房地窖都被塞得满满的。

许令闻的未雨绸缪，很快让许公馆上下后怕不己，因为，仅仅半个月后，平日五法币一斗的小米现在要西百法币才能买到，更别提精米白面，市面上都绝迹了。

渐渐的，省城也涌进了逃荒的难民，尽管城里到处有持枪的警察巡逻，但还是架不住不怕死的难民一波又一波偷偷潜入城中，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饿得两眼放光的难民，平日繁华的街道己经空无一人，能搬走的大户人家都搬到外地避难去了，家里没有枪和汽车的人家断乎不敢出门。

尽管储备丰富，但谁都不知道这场饥荒要持续多久，许公馆的精米也不再由着下人吃，除了主子们，也就两个孩子的奶妈能吃，下人们都吃高粱米吃得肚子胀得像皮球。

……

水芹按着有草的安排，给水月居的两个奶妈安排了小灶，让人在厢房用煤油炉子给奶妈单独做饭。

看着碗里黏糊糊的大米粥，两个奶妈乐得眉眼都笑开了，连声说着谢谢水芹姑娘，“这年景，要不是在许公馆，谁能喝上这么稠的大米粥……”

水芹笑了笑：“可不是，市面上一斤精米，现在要两块现大洋呢……”

两个奶妈睁大了眼睛：“噢哟，了不得了，咱们一个月工钱才几块钱，这一顿饭竟然要吃掉好几天的工钱？”

一旁的小丫鬟正要将放精米的柜子锁上，水芹拉住了她：“这是做什么？厢房只有两位奶妈进出，还用得着跟防贼一样吗？”

小丫鬟委委屈屈道：“这是有草姐姐吩咐的，水月居这个月的精米都在这里，万一有个闪失我不好交代……”

水芹脸色沉了沉，拉她出了门：“小少爷奶妈，照着老宅规矩，那就是半个亲娘，这样也太没规矩了……”

两个奶妈听了这话，虽嘴里客气着“水芹姑娘真是抬举我们”，但气势却不自觉高了几分。/看,书.屋?小`说+网· *更~新`最?全_

待厢房没人的时候，两个奶妈也忍不住发起了牢骚：“水芹姑娘说得对，院子里主事的应该是奶妈才对，现在却让一个小丫头片子骑在我们头上……”

“嗐……那都是乡下的规矩，我们现在是雇佣的，奶几天孩子，挣几天工钱，孩子长大谁还用得着我们，孩子一断奶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了，辛苦一场，自己孩子吃不到的奶养别人的孩子，还挣不到一袋精米的钱……”

话到这里，两个人突然沉默了，不约而同看向柜子里的精米……

……

第二天一早，佟有草抱着孩子去找奶妈吃奶，房间里己经空无一人，她们不仅带走了柜子里全部的精米，还把房间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

佟有草脑袋一嗡，抱紧了咧着嘴大哭不止的孩子……

许公馆现在只剩下叶渐青那里的一个奶妈了，可是许令闻不在家，她不用想也知道去分望舒楼奶妈的奶会遭遇什么……

孩子的哭声让水月居的人都六神无主，连精米都没了，他们也不敢给这么小的孩子吃高梁米，一个婆子道：“城西有很多养羊的，要是买几只母羊来，也能顶到先生回来……”

其他人纷纷摆手：“这个时候，人都快饿死了，哪里还会有羊？”

婆子不甘心道：“切，人吃粮，羊吃草就行，指不定人家也靠着羊顶饥荒呢……”

“那你去啊，先生不在家，谁敢出门，大街上全是流民，看见人就抢……”

“我们少爷是有汽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