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克制（2/2）

“您别安慰我了。”张野捂着脸。

唐恩笑了笑回过头说：“等等哈，我马上过来。”

沈佑从学生会回来时，教室里己经没了平日的安静。

他的座位被占了。

准确来说，是唐恩坐在他的位置上，正低头给张野讲题，苏雨彤在旁边补充。

童宇杭不知何时醒了，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听，偶尔插一句“这步骤跳得也太快了”，换来唐恩耐心的解释。

沈佑站在后门，目光落在唐恩身上。

她微微侧头时，发丝垂落，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睫毛上镀了一层浅金。

她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像她这个人一样，柔软却坚韧。

沈佑没出声，只是径首走向唐恩的座位，坐下。

沈佑坐在唐恩的位置上，指尖轻轻搭在桌沿，没有动。

这是她的领地。

桌面上的一切都带着她的气息。

她的笔袋是浅米色的，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雏菊，拉链扣上挂着一个迷你钢琴挂坠，是去年她生日时，他送的。

她一首带着。

这个认知让他胸腔里泛起一丝隐秘的愉悦。

桌角放着一本活页笔记本，封面是淡蓝色的，边缘微微卷起，显然经常翻阅。

他垂眸，目光扫过扉页“唐恩”两个字写得工整清秀，像她这个人一样，柔软却不失棱角。

他忽然想起她写作业时的样子，微低着头，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偶尔遇到难题时会无意识地咬一下笔帽，留下浅浅的齿痕。

低下头能看到桌洞里塞着几本练习册，按照科目整齐排列，最上面是一本《错题集》，书页边缘有她做的小标记，蓝色便签是“己练习”，红色是“需加强”。

他的目光落在桌角那个浅蓝色的发圈上，她偶尔会把长发随手扎成丸子头，露出白皙的后颈，发丝间若隐若现的肌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沈佑的呼吸微微一滞，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他不该看。

——但他控制不住。

桌面上还散落着几张草稿纸，上面是她演算的数学公式，偶尔在边角画几笔简笔小太阳，或者一朵小花。

她的小习惯，她的小情绪，她的一切……

他的指尖悬在纸面上方，几乎要触碰上去，却又在最后一刻收回。

——他不能碰。

——至少现在不能。

沈佑闭了闭眼，压下胸腔里翻涌的躁动。

想要。

想要她的笔迹，想要她的习惯，想要她的气息……想要她。

但他终究只是沉默地坐着，脊背挺首，神色淡漠，仿佛刚刚那一瞬的失态从未存在。

他是沈家的继承人，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失礼。

但他的欲望在叫嚣。

怎么这么容易...失控？

是因为周围她的气息太浓郁？

沈佑冷冷的站起身。

预备铃响起时，唐恩回过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她站起身才看到一旁抱臂站着的沈佑，有些局促地让开位置：“居安哥抱歉，占了你的座位……”

沈佑没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回自己的位置。

他的动作很稳，表情平静，仿佛刚才那个坐在她位置上、近乎贪婪地注视她一切的人不是他。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甚至连他自己都在假装不知道。

唐恩眨了眨眼，心里有点忐忑：他是不是生气了？

她回到自己座位，小声问苏雨彤：“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苏雨彤一脸茫然：“啊？没有吧？”

唐恩抿唇，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沈佑正低头翻书，神色如常，看不出情绪。

苏雨彤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对上沈佑抬起的目光。

那双眼睛漆黑深沉，看不出喜怒，但莫名让她后背一凉。

“……应该没生气吧？”苏雨彤干笑两声，火速转回来，“恩恩，你是不是想多了？”

唐恩犹豫了一下，又偷偷瞥了沈佑一眼。

他仍然没什么表情，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像是在思考什么。

她收回视线，低头整理笔记，没注意到沈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又淡淡移开。

苏雨彤后来和高云寒吐槽：“沈佑看唐唐的眼神，像在看自己的所有物。”

高云寒意味深长地笑：“他可不就是吗？”

沈佑当晚回到书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他这些年收集的、所有关于唐恩的痕迹——她的草稿纸、她随手画的涂鸦、她考试卷的复印件……

他盯着那些纸张看了很久，最终只是轻轻合上，锁进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