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应激（2/3）

窗外，暮色渐渐漫上来。

沈佑站在窗前，看着唐恩抱着一摞书走向教学楼。

她走得很慢，时不时低头看腕表，像在计算晚自习前还能复习多久。

他垂眸，解锁手机，给母亲发了条消息：

【校庆当天，您坐第三排中间。】

【好的儿子，有时间去~~~】

白远哲在A班公布主持人竞选消息，报名截止到明天早上。*白^马!书\院! +已￠发+布*最+新`章,节·

唐恩正低头整理笔记，连头都没抬。

苏雨彤问起时，她小声说了句没兴趣。

苏雨彤一副望女成凤的失落感：“你声音条件这么好，不去不是可惜？”

唐恩噗嗤笑出声，伸手把苏雨彤翘起来的呆毛按下去："你忘了，我还要给你和安夏发舞台应援呢。"

"嘶——"苏雨彤倒抽一口气，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对哦！"

她又连着"嘶"了好几声，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桌上："那成吧，不过你当天声音大些，我要第一个看到你哦~"

唐恩学着她平时耍宝的样子，举起两根手指在腮边比了个夸张的耶："你放心，我把天花板喊穿~"

尾音拖得老长，还故意晃了晃脑袋。

苏雨彤先是一愣，随即笑得首拍大腿："完了完了，唐恩恩同学被我带坏了！"

她伸手去捏唐恩的脸，"以前那个说话轻声细语的淑女呢？嗯？"

"被某个小太阳融化啦。"唐恩任她捏着脸，眼睛弯成月牙。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交叠的手臂上，苏雨彤核对答案时每对一题就要"叮"地比个耶在自己脸庞。

她开始会无意识地学苏雨彤转笔，虽然总是掉。

两人共享的草稿纸上除了算式，还有画到一半的简笔画。

和苏雨彤做朋友的这些日子，那些被礼仪课束缚的拘谨正在一点点褪去，就像回到更早以前——那个还会爬树摘果子、光着脚在雨里奔跑的秦恩。

唐家。

晚饭后，吕婉放下筷子，笑容温柔得近乎诡异：“恩恩，听说你们学校在选校庆主持人？”

唐恩指尖一僵，缓缓抬头：“……嗯。”

“你报名了吧。”还不等唐恩回答，吕婉的语气不容反驳，“这次校庆要首播，会有家长到场，最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唐恩一眼，“沈佑也是主持人。”

唐恩皱眉：“妈，我……”

"李老师和王老师马上到。"吕婉放下茶杯，瓷器碰在玻璃茶几上，"嗒"的一声脆响，"你准备一下。"

唐恩猛地抬头："现在？己经九点多了，叫他们来干什么？"

"校庆主持人竞选，明天不是要选拔吗？"吕婉的指尖轻轻敲着杯沿，像在数落她内心遗漏的节拍，"临时抱佛脚，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唐恩的呼吸一滞，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睡裙布料。

又是这样，只要涉及到沈佑的事情，吕婉就像变了个人。

她张了张嘴，声音却先一步发颤："我...我没说要参加..."

"唐恩。"吕婉打断她，声音忽然轻了下来，"你最近真的很不懂事。"

唐恩的指尖开始发麻。

又是这种熟悉的、缓慢收紧的窒息感，像被人按进温水里，起初甚至察觉不到危险。

唐恩没有发现，自己在经历秦军事情后的心理变化，矛盾到她只要触及到漩涡点就回变得应激。

但她只单纯以为这是青春期或者叛逆期的正常反应。

"上周我让你给沈佑带桂花糕，你说他忙，没时间。"吕婉掰着手指，一条条数落，"结果呢？沈太太亲口跟我说，你们就坐前后桌。"她的指甲在杯沿刮出一道细痕，"还有沈家宴席那天，我明明说过出门见沈佑要穿雾蓝色服装，你偏要穿鹅黄色——像什么样子..."

唐恩的耳膜嗡嗡作响。

她盯着吕婉的嘴唇开合，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听声音。

心脏跳得太快，撞得肋骨生疼，她甚至分不清这是愤怒还是恐惧。

"我..."她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我只是..."

"只是什么？"吕婉突然红了眼眶。

这个转变太快，唐恩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母亲别过脸去，肩膀微微发抖，"妈妈知道你不容易...可是我们娘俩，除了彼此还能指望谁？"

唐恩僵在原地。

吕婉转回来时，眼角挂着泪，却伸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脸："你以为这唐太太就好当嘛？...妈妈只有你了啊。"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精准捅进唐恩最软的那块血肉里。

所有的反驳都卡在喉咙。

"我..."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知道了。"

吕婉总在提到"我们娘俩"时加重语气，像在念某种咒语。

她脚下唐恩的影子比本人苍白，像被抽走了颜色的复刻品。

吕婉意识到什么似的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