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疼痛（2/3）

肺部像是被铁钳狠狠绞紧，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

身后的脚步声如同催命鼓点，每一步都震得她脊背发麻。

前方刺目的车灯下，西个黑影己经呈扇形围拢过来，皮鞋碾碎落叶的声响像是毒蛇吐信。

"唐唐..."苏雨彤的指甲深深陷进她的手臂，声音细若蚊呐。

唐恩能感觉到好友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像是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她们被前后夹击了。

唐恩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血液在耳膜中奔涌的轰鸣。

死亡的阴影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笼罩下来，唐恩有一瞬间想，或许今晚她们真的逃不掉了。

唐恩脚步不停，也不敢松开苏雨彤的手。

前后都是黑压压的人影，身后的人疯狗一样的扑过来，在距离不过五米的地方，那个黄毛青年手中的弹簧刀泛着冷光。

好在小区的侧门救赎般的露出来。

"快走！"唐恩用肩膀顶开生锈的铁门，将苏雨彤猛地推进小区。

铰链发出刺耳的呻吟，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像道救赎的窄门。

苏雨彤刚踏进小区地界，唐恩就感到头皮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粗糙的手指缠住她的长发，硬生生将她从门缝里拖拽出来。

她的指甲在铁门上刮出几道狰狞的划痕。

"恩恩！"苏雨彤转身要拉她，却看见唐恩死死抵着铁门的身影。

月光下好友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上的神色在月光下触目惊心。

"跑啊—！"唐恩的呐喊被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打断。

苏雨彤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双腿却不受控制地狂奔起来。

身后又几个清脆的巴掌，然后是拳打脚踢的闷响，还伴随着男人们恶劣的咒骂。

她听不到唐恩的痛呼。

一声都没有。

可每个声响都像刀子扎在心上，她不敢回头，一边跑一边哭。

拐过浅花坛时，踩到结冰的水洼，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膝盖擦破的疼痛还没传来，眼前的一幕就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正门口停着三辆黑色轿车，车窗贴着同身后那伙人一般的深色膜，引擎还冒着白烟。

穿黑夹克的男人正把证件拍在门卫室的窗户上，金属徽章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门卫点头哈腰的样子，让苏雨彤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

她踉跄着躲进垃圾分类站。

身后灌木丛传来"沙沙"的声响。

！！

声音像是啃食人脑的妖怪，苏雨彤咬着手背不敢发出声音，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拨开了她身前藏身的枝叶。

.......

两侧是高耸的砖墙，冰冷的墙面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死气。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

唐恩能感觉到身上的汗浸透了自己的衣服，温热的液体在寒风中迅速变得冰凉。

她躺在地上，脸被打的发麻，浑身是散开的火辣的疼。

是谁说人在死前会想到走马灯一般的人生。

唐恩先是想到宜城山和父亲依偎着的生活，依偎在那一寸土地，艰难营生却又知足幸福。

来到唐家，好像是拥有了更多，却又失去了更多。

最近老是梦到秦军躺在病床上的那张脸，和他说不要自己时眼神里的坚决。

一滴泪划过...

为什么不要她？

为什么？

吕婉那张精明的脸突然闪回。

唐恩努力去捕捉自己被吕婉关爱的瞬间。

...

好难。

大量碎片的瞬间都是与沈佑相关。

......

唐恩突然有些难忍的想，就这样死掉能不能换来母亲的一丝怜悯心疼...

这样对母亲的惩罚够不够？

吕婉是否认可她的生命厚度？

疼。

全身都疼...

心里也疼。

密密麻麻的疼痛感海水般涌来，次次灌入唐恩的脑顶。

唐恩突然笑了。

那笑容在月光下极为苍凉。

胖子慢悠悠地走近，皮鞋踢了踢唐恩的脸。

"跑啊？怎么不跑了？"

声音里带着猫戏老鼠的愉悦。

胖子油腻的手指掐住唐恩下巴，强迫她抬头。

月光下少女的泪痕泛着水光，脸又红又肿，可那双眼睛却平静得像潭死水。

"吓傻了？"胖子嗤笑，眼里闪着寒光，"在学校学得不错啊？舍己为人能得小红花不？"

他扭头朝同伙挤眉弄眼，身后的人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唐恩的目光穿过他们，落在远处摇曳的树影上。

恍惚间她看见十岁的自己坐在宜城山的草坡上，秦军正用狗尾巴草编小兔子。

那时的阳光很暖，风里有槐花香。

"操！"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