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小章（1/1）

天工署的连弩车突然失控，三丈长的铁矢呼啸着射穿宫墙；尚方署的青铜机关兽莫名暴走，锋利的爪牙撕开黑甲卫的阵型。¨3￠8+k+a·n+s\h·u′.*n!e\t-

林乐悠暗中让暗卫持兰池宫令牌调动三署制造混乱，终于在黑夜撕开一道生路。

可就在穿过最后一道回廊时，孟姑的衣角被暗处突起的铁蒺藜勾住，阿蛮为断后陷入重围。

林乐悠被阿蛮一推，重重跌进幽暗的竹林，锋利的碎石如刀，在她掌心刻出蜿蜒的血痕。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她却恍若未觉，只朝着宫门的方向拼命奔去。

＂圣女留步。”

一道稚嫩的童声蓦然在身后响起，林乐悠猛地转身，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童子静立竹影之中，手提一盏青纱灯笼，幽蓝的烛火在夜风中微微摇曳。

童子递来一方素白帕子，帕角暗绣星纹：“星衍署丞说，天时已至，请圣女移步占星台一叙。′2-八\看·书`惘! -耕.薪?最,筷·”

林乐悠五指收紧，鲜血自指缝渗出，染红碎石：“替我回禀署丞，今日不便，改日再议！”说罢便要转身。

童子不疾不徐道：“署丞还说，她知晓圣女从何处来，亦知圣女心中所求。若圣女想明白为何历史不可逆转，请随我去占星台。”

林乐悠浑身一震，这句话如寒刃破空，直刺她心底最深的迷障。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哑：“……带路。”

来到占星台，台上巨大青铜星盘依旧再那，只是因月光，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来了。”

声音从星盘另一侧传来，空灵得不似凡间之声。

林乐悠眯起眼睛，才看清远处站着一个黑袍人影。那人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带着面具隐在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星衍署丞？”林乐悠指尖微颤，却仍向前迈出两步，＂你说能解我心中困惑？”

＂天命如轮，周而复始。-零`点?墈_书! /嶵?歆_蟑?节!耕+歆￠快￠”星衍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以为自己改变了什么，实则一切早已注定，就像这星盘上的轨迹，看似偏离，终将归位。”

林乐悠心头火起：“少说这些玄虚的话！若天命不可改，又何必引我来此？徒增笑耳！”

星衍广袖忽扬，夜风骤起。青铜星盘上的符文次第亮起，组成一幅陌生的星图。

＂因为你是命盘本不该存在的变数。”她轻声道，＂你不属于这个时代。”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林乐悠头顶。她踉跄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石栏。”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你啊！亦是你未尽的宿命。”

星衍突然摘下面具——那张与林乐悠相同的脸让她的心脏几乎停跳。更可怕的是她的眼睛，左眼是正常的人眼，右眼却是猫科动物般的竖瞳。

星衍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向星盘中央。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时光的裂隙上，衣袍下隐约传来锁链般的声响。

＂以命祭命，方可逆乱阴阳。”星衍停在星盘正中央，月光照在她苍白的下半张脸上，那嘴唇竟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紫色，＂我等待的时机，就是今夜。”

星衍抬起枯瘦的手指，划过星盘边缘，＂你以为自己是偶然来到这个时代，却不知一切皆有定数。”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乐悠厉声问道，心跳如擂鼓。

星衍的异瞳直视着她：“你曾经站在这里，做出过一个选择。以命换命，让一切重来。”

林乐悠如遭雷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白衣、鲜血、旋转的星盘...这些片段转瞬即逝，却让她胸口泛起一阵剧痛。

＂不可能...＂她喃喃道，＂我从未...＂

星衍突然笑了，那笑容凄凉得令人心碎。”看看星盘，林乐悠。看看你遗忘的真相。”

不等林乐悠反应，星衍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毫不犹豫地划过自己的咽喉。

＂不！”林乐悠尖叫着冲上前，却为时已晚。鲜血喷溅在青铜星盘上，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将血液吸收，随即迸发出刺目的红光。

星盘开始转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林乐悠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拉向星盘中央，她想抓住什么，手指却穿过星衍正在倒下的身体——那触感虚无得如同抓住一缕烟雾。

在即将被吞噬的瞬间，林乐悠看到星衍倒下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作无数光点。

旋涡将林乐悠完全吞没。她感觉自己被撕成碎片又重组，无数画面在眼前闪回——她看到自己一身白衣站在占星台上，泪流满面地举剑自刎；看到星盘启动时整个兰池宫在耀眼的白光中崩塌；看到那只她和扶苏养的异瞳小猫尖叫着冲入光芒；还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持剑奔来，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惊恐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