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最后守望（2/2）

疲惫：“我的皇兄，他要的不是尸体，而是活着的叛国者。他需要我在波茨坦广场的审判台上，向他的子民展示什么是旧时代的罪恶。”

他忽然想起祖先的画像，那些身着华丽军服、佩戴无数勋章的亲王们，曾在凡尔赛宫的镜厅接受欧洲各国的朝拜，而如今，他却被困在这雪山隘口，等待着新时代的审判。

亲王用毛毯裹紧身体，他忽然露出释然的微笑，仿佛终于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发电报给柏林，告诉吾皇，巴伐利亚的雄鹰或许不再翱翔，但容克的尊严，就像阿尔卑斯山的积雪，永远不会融化。”

柏林王宫的地图室里，威廉三世盯着战场的捷报，羽毛笔悬在羊皮纸上，迟迟没有落下。

墨水在法金汉的名字上晕开，形成一个深色的斑点，像一滴无法抹去的血痕。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却驱不散房间里的凝重。

兴登堡元帅站在一旁，看着年轻君主眼中复杂的神色，那是胜利者的释然，是改革成功的欣慰，却也夹杂着一丝埋葬旧时代的哀痛。

“陛下，法金汉男爵的遗书……”老元帅的声音低沉，手中的信封上印着熟悉的黑鹰纹章，封口处的蜡印己经开裂，仿佛旧贵族的最后一丝尊严也随之破碎。

威廉三世没有立刻接过遗书，只是静静地看着地图上柯尼斯堡的位置，那里曾是普鲁士精神的象征，如今却成了新旧交替的战场。

他想起在枢密院与法金汉的争执，想起那位老元帅眼中的固执与坚守，忽然明白，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心中的德意志，只是彼此的道路早己分叉。

窗外的柏林正在苏醒，马车的铃铛声、工厂的汽笛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新时代的序曲。

地图室里却一片寂静，只有壁炉里的火星偶尔爆开的轻响。

威廉三世的目光落在窗外那面飘扬的新帝国旗上，久久没有移开。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手，接过那封遗书，指尖触碰到粗糙的信封，仿佛触碰到了一个时代的温度。

他没有打开，只是轻轻放在桌案上，与那份捷报并排而立。

“厚葬他。”最终，威廉三世只说了这三个字，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让兴登堡感受到了一种深沉的沉默。

那沉默里，有对对手的尊重，有对历史的感慨，更有对前路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