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濒死之舞（4/5）

要将波斯湾的咸湿空气全部吸入肺中。

他走到通话器前，手指在按钮上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犹豫什么。

最终，他按下了通话键，声音异常平静：“各船注意，我是阿尔尼姆。我们己经无法逃脱，现在准备战斗。”

通话器里一片沉默，只有电流的滋滋声。

阿尔尼姆知道，这些运输船船员大多是商船水手，没有经过正规军事训练，手里只有步枪和机枪，面对英国军舰的重炮，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他别无选择。

阿尔尼姆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把所有能用的武器都搬到甲板上，步枪、机枪、手榴弹，甚至消防斧和扳手。我们也许无法击沉他们，但至少要让他们知道，德意志帝国的人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天佑陛下！天佑德意志！”

甲板上顿时忙碌起来，船员们跌跌撞撞地搬运着武器。

年轻的通讯兵米勒抱着一箱手榴弹，手指被木箱边缘划破，鲜血滴在漆黑的弹体上。

“中校……”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年轻人的颤抖，“如果...... 如果我牺牲了，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寄给我母亲？告诉他，孩儿不孝咧！”

阿尔尼姆接过那封用牛皮纸包好的信，感觉到纸张的厚度，里面似乎还夹着一张照片。

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保证，米勒，你会活着回去的，我们都会活着回去。”

就在这时，英国“猎户座号”巡洋舰的主炮发出怒吼。

一枚8英寸炮弹呼啸着飞来，在"莱茵黄金号"前方几十米处落水，激起的巨浪让船体剧烈摇晃。

阿尔尼姆抓住栏杆才稳住身形，他看到不远处的“萨克森号”被一枚炮弹命中，甲板上腾起一团火光，几名船员像断线的风筝一样被抛入海中。

“开火！给我开火！”英国“猎户座号”舰长在舰桥上疯狂咆哮，“把这些德国佬的船全部击沉！”

英国军舰的炮火越来越密集，炮弹如同雨点般落在德国运输船队周围。

“莱茵黄金号”的甲板上弹痕累累，桅杆被炸断，帆布碎片在空中飞舞，就像无数只受伤的黑鸟。

阿尔尼姆看着身边的施密特大副被一块弹片击中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衬衫，却听到他用尽最后力气喊道：“中校...... 运输船的油...... 油舱还没......”

阿尔尼姆少校的手指陷入施密特大副胸前的伤口，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汩汩流出，在他洁白的手套上绽开妖异的红花。

弹片的温度尚未散去，灼烫着他的指尖，如同烙铁在皮肤上留下永恒的烙印。

大副的眼睛依然圆睁着，瞳孔涣散地望向波斯湾湛蓝的天空，那里漂浮着几朵无辜的白云，仿佛不知道下方正在上演的屠杀。

“施密特……”阿尔尼姆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的铁丝。

他想起三天前在巴士拉港，施密特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说等任务完成后要一起去喝慕尼黑的啤酒。

现在，那双充满活力的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的海水和破碎的天空。

他颤抖着合上施密特的眼皮，指腹触碰到僵硬的眼睑，心中涌起一阵剧烈的恶心。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划破了甲板上的硝烟。阿尔尼姆猛地抬头，只见年轻的水兵埃里希被爆炸的气浪抛向空中，像个破布娃娃般撞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如同干柴被劈开，埃里希的身体软软地垂下来，脊椎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双手还在无意识地抓挠着空气，仿佛想要抓住一丝生的希望。

“埃里希！”阿尔尼姆下意识地想冲过去，却被身后的机械师奥托死死拉住。

“中校，别去！”奥托的声音嘶哑，脸上溅满了血污，“你看前面！英国佬上来了！”

阿尔尼姆顺着奥托指的方向望去，心脏瞬间被冰冷的恐惧攫住。

英国"敏捷号"驱逐舰如同黑色的幽灵，己经逼近到不足800米的距离。

他甚至能看清舰桥上英国军官脸上的狞笑，那笑容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每一个德国船员的神经。

“敏捷号”舰长詹姆斯?班克斯少校举起望远镜，镜片后是一双兴奋得发亮的眼睛。

他看着“莱茵黄金号”甲板上那些慌乱的德国船员，他们像无头苍蝇般西处奔逃，有的试图举起步枪还击，有的则躲在破损的栏杆后面瑟瑟发抖。

“真是一群可怜的羔羊。”班克斯轻蔑地笑了笑，转身对枪炮长下令，“用7.62毫米机枪给他们洗个澡，让这些德国佬知道大英的厉害！”

“遵命，舰长！”枪炮长立正敬礼，转身对着传声筒大吼，“机枪手准备！目标：德国巡洋舰甲板！自由射击！”

刹那间，“敏捷号”甲板上的西挺维克斯机枪同时咆哮起来。

子弹如同密集的冰雹，撕裂空气时发出尖锐的呼啸，倾泻在“莱茵黄金号”的甲板上。

“哒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