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枫树落霞（1/2）

深秋的风把枫树染成焦糖色，柏林城外的湖畔旁，威廉三世和英格丽德公主正在并肩慢步而行。￠精,武′暁`税·枉, *吾?错?内*容,

湖畔的枫树正把最后一批红叶抖落进湖里，威廉三世的骑兵靴碾过枯叶堆，英格丽德的狐裘斗篷扫过石栏杆，绒毛上沾着的枫叶突然被风卷起，恰好落在他的脸上。

两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晃悠，他的军靴踩碎的叶渣深褐，她的缎面鞋跟碾过的叶尖还泛着红，踩出的痕迹却总在转角处撞在一起。

自二人每日出来游玩，仔细算算，这己经是第七天了。

英格丽德的缎面鞋跟碾过焦边枫叶，叶脉在鞋底发出细碎的脆响。

她盯着威廉晃悠的背影，军靴把落叶踢得漫天飞，有几片糊在他后颈上。

这七天他总是这样，明明并肩走着，却把半个身子斜向湖面，连影子都懒得跟她的叠在一块儿。

英格丽德盯着他，这七天他说过的话加起来没超过二十句。

他难道真的看不出来，自己约他一同出来游玩，不只是仅仅帮他设计丹麦王储而己？

怎奈如今瑞典陷入被英、德、丹三国联合针对的窘境，自己还偏偏得上杆子来取悦此人，才能确保瑞典今后的一线生机，天意弄人，却是将自己弄得了这步田地。

“陛下耳朵塞了枫树籽么？”她突然停步，声音惊飞了树杈上的灰雀。*珊￠叭/墈￠书,惘+ ′勉·沸/岳`独?

威廉三世转过身时，却还在慢悠悠扯着袖口的线头：“你说什么？”

“我说这湖面上的野鸭。”英格丽德指着远处排成队的水鸟，指甲掐进狐裘斗篷的绒毛里，“都比您会看眼色。”

威廉三世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眼，突然弯腰捡起块鹅卵石，手臂一扬砸进湖里，惊得鸭群扑棱着散了阵：“现在不会了。”

湖风卷着枫叶擦过石栏时，英格丽德的缎面鞋跟在青石板上碾出更急的声响。

这七天，她的鞋跟磨坏了三双，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可他要么数野鸭，要么搭石塔，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随行官。

“陛下当真瞧不出？”她突然开口，声音惊飞了芦苇丛中的灰雀。

威廉三世捏着枚鹅卵石的手指顿了顿，却没回头，只是将石子摞在刚搭的石塔上：“瞧出什么？”

“瞧出我每日踩坏三双缎面鞋。”英格丽德的指甲掐进狐裘斗篷的银线蔷薇里，布料在掌心勒出红痕，“不是为了帮您数湖面上有几只野鸭。”

石塔突然塌了，威廉三世盯着滚进湖中的石子，声音像结了薄冰：“里宾特洛甫说，你们的货轮又被击沉了4艘。”

这话像冰碴子卡在英格丽德喉咙里。

她踢开脚边的枯叶堆，缎面鞋跟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我不是来替瑞典卖铁矿的！”

威廉三世终于转过身，绷带下的眼睛映着她发抖的鼻尖，湖风掀起他军大衣的下摆，内侧绣着的霍亨索伦纹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坐下。`优-品~晓_说/徃\ *首`发!”

英格丽德的狐裘斗篷蹭过石栏，绒毛上的落叶簌簌飘落。

“第七天了。”威廉三世的声音突然沉下来，石子在他掌心转了个圈，“你每天踩坏三双缎面鞋，可不是为了陪我看野鸭。”

英格丽德的睫毛颤了颤，湖风卷着枫叶撞在石栏上，发出细碎的响，像她没说出口的心跳。

“陛下早己知晓？”

“瑞典的铁矿，比你发间的珍珠更值钱。”威廉三世突然笑了，可那笑意没到眼底，“里宾特洛甫的密报里，每一页都写着瑞典急需庇护。”

他将最后一块石子放上塔尖，“你祖父想借我的刀挡丹麦的枪，而你……”

“而我？”英格丽德的声音发颤，指尖捏碎了发间松脱的珍珠发卡，碎珠滚进枯叶堆，像滴进尘埃的泪。

“而你踩坏的缎面鞋，不过是这场交易的添头。”威廉三世的目光掠过她泛红的眼眶，突然站起身，军大衣扫过落叶时，露出内侧金线绣的帝国鹰徽，“我的庇护换你的钢铁，公平交易。”

湖面上的野鸭重新排成队，英格丽德望着那些悠闲划水的水鸟，突然觉得自己像只被圈养的雀，她以为的试探，不过是他早己算好的棋。

掌心的银线蔷薇勒出更深的红痕，她想起七日前初遇时，他在冰湖旁笨拙地掩饰慌乱的样子，原来从那时起，一切就带着算计的底色。

“所以……”她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枫叶，“那些北极光的比喻，那些橡胶与钢铁的玩笑，都只是为了让这场交易更体面？”

威廉三世没回答，只是望着湖对岸的钟楼。

当第七声钟响传来时，他才低声道：“我将要把我的一生献给帝国。”

这句话很轻，却像块巨石砸进湖面，惊得鸭群再次西散。

他不是不懂她的试探，只是帝国的重量，早己压过了任何个人的心动。

英格丽德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风，吹乱了她的发。她弯腰捡起片完整的枫叶，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得像张地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