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容克担当（2/2）

您的统治……”

“埃伯哈德，”他突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显得格外低沉，“你还记得1920年那个雪夜吗？我们在勃兰登堡门处决了17个贵族，鲜血在雪地里冻成了暗红色。”

宫廷总管埃伯哈德正为他添红茶，闻言动作一顿，银壶的壶嘴在杯口悬了片刻。

“陛下，那是因为他们勾结英国人，私藏了足以装备一个师的军火。”埃伯哈德将茶杯推到皇帝面前，杯沿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您当时说，对叛国者的仁慈，就是对国民的残忍。”

“我知道。”威廉三世打断他，声音低沉，“可毕竟是容克的血脉。还有1927年，为了搞农业改革，强制征收了12家贵族的土地……”

“可这些人并没有叛国。”他的指尖点在冯·克莱斯特庄园的名字上，“他们只是守着祖传的狩猎场，不肯改成农田。我们用行政命令夺走了土地，每亩只给了市价的三成。”

埃伯哈德摘下眼镜，用丝绒布细细擦拭，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清亮：“陛下，那片狩猎场在1926年只产出了12吨燕麦，却占着能种200吨小麦的好地。当时柏林的面包己经开始限购，有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在议会大厦前跪了三天，就为求一条黑面包。您征收的不是土地，是被浪费的生存机会。”

威廉三世拿起那份贵族响应统计：“现在他们却在送粮、捐钱，你不觉得讽刺吗？”

壁炉的火焰噼啪作响，将皇帝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埃伯哈德伺候威廉三世十年，从未见他如此犹豫。

“陛下，1920年的起义者，是想让帝国回到西分五裂的过去；1927年征收的土地，是那些荒废的狩猎场，亩产不足50公斤……您不是在针对贵族，是在拯救帝国，就像医生截肢，不是恨肢体，是为了保住生命。”

威廉三世接过茶杯，指尖传来暖意。

“可路德维希……”他突然提到弟弟，话又咽了回去，他虽不满亲王的奢靡，却不知其暗中勾当，“容克是帝国的骨架，抽掉太多，会不会散架？”

“陛下请看这份报告。”埃伯哈德翻开另一份文件，上面是互助会贵族的平均年龄，“47岁，比全国贵族平均年龄低12岁。他们是在您的政策下成长起来的新一代，知道守旧会被淘汰，懂得与帝国共生。”

他指着冯·兴登堡的名字：“他1920年差点被清洗，现在却成了送粮先锋。这说明什么？说明贵族的忠诚不是天生的，是选出来的。”

皇帝的目光移向窗外，皇宫花园的雪地上，有孩童在堆雪人，笑声隐约传来。

“你说的对，埃伯哈德。”他放下茶杯，语气重新变得坚定，“1920年是清除毒瘤，1927年是修剪枯枝，现在留下的，才是能结果的好树。”

他拿起笔，在贵族响应统计上批示：“授予冯·兴登堡帝国忠诚勋章，冯·勃兰登堡晋升为农业部副部长。”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声：“告诉他们，帝国不会忘记忠诚者的牺牲。”

埃伯哈德躬身行礼时，看到皇帝重新望向窗外。暮色中，柏林的万家灯火次第亮起，其中有几盏，正亮在冯·兴登堡送来的小麦熬成热汤的街区。

当冯·兴登堡收到帝国忠诚勋章时，正在指挥家仆播种春小麦，勋章的金质链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却把它别在庄园的粮仓门上：“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荣誉，是所有送粮人的。”

冯·勃兰登堡在就职仪式上，将父亲的银器熔化记录摆在桌上：“容克的财富，该用在让土地增产的地方。”

台下的农民代表们掌声雷动，有人高喊：“愿为帝国种一辈子地！”

而在巴伐利亚的庄园里，路德维希亲王正为黑市赚来的50万马克举办庆功宴。他永远不会知道，皇兄在书房里曾“是否对贵族太狠而犹豫；更不会知道，那份记录他言行的秘密档案，己被希姆莱锁进了盖世太保的保险柜，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成为清除他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