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大队的人虽然大多都和李卫东蛇鼠一窝,但也不乏有良心的人看不过去,用牛板车载着知青去县城治疗,怎么就成了偷牛了?”
“民警同志,知青们下乡是肩负了责任的,不是来送命的。”
顾月淮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两个民警脸色也霎时严肃下来:“顾同志说的是,我们会全力跟进这件事,绝不能让知青们枉送性命,李卫东的事也会上报上去的。”
阿林不爽这件事无疾而终,忙喊道:“民警同志!那我们大队的牛咋办嘛?”
民警道:“我们会去县医院帮忙寻找柳枝大队的牛,你们且安心。”
阿林还是不大乐意,想要说什么,却被阿达一把拉住,朝着他摇了摇头。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处理支书的后事,包括支书死了之后一系列的问题,这么多年来他做了不少事,上头下来调查,难免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事儿谁管?
阿林不情不愿的闭了嘴,民警也不再理会,对顾月淮道:“那我们就先走了。\x~x`s-c~m¢s/.?c·o¨m?”
顾月淮颔首,说道:“民警同志就先回去吧,我们会自己回大队的。”
民警点了点头,押解着许晋芳上了带侧兜的摩托。
在他们即将离开时,顾月淮道:“民警同志,李卫东罪有应得,坏事做尽,平日还时常殴打许晋芳,她虽然杀了人,但也是忍无可忍的无奈之举。”
闻言,一首低着头的许晋芳不禁抬头看向顾月淮,神情微微怔住。
这些话纵然没什么大用,但于她而言,却是多年冷漠生涯里的暖流。
民警了然于胸,说道:“我们知道了,顾同志和虞知青也尽快回去吧。”
顾月淮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拉着晏少虞跟在民警摩托车后离开了柳枝大队。
阿林等人倒也没阻止,毕竟事情己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李卫东死了,许晋芳也把他这些年干的龌龊事儿都说了,民警也答应帮他们找牛了,拦他们做啥?
顾月淮和晏少虞顺利离开了柳枝大队,回头望望这个坐落在山坳坳里的村子,顾月淮神色有些凉,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却不知道葬送了多少无辜者的身体和灵魂。!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
晏少虞拉着她的手,眉心动了动:“走吧。”
顾月淮回眸看他,感知着他温热的手掌,眼眸弯弯,问道:“你不会反悔吧?”
“什么?”晏少虞一愣,漆黑的瞳仁里罕见的带了点点茫然。
顾月淮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有些蠢蠢欲动,想罢,便踮起脚尖,红唇微启咬在晏少虞的薄唇上,两唇相触,不同于在水中渡气时的冰冷,带了几分暖意。
她力道不小,摩挲了一阵,才如一个小流氓似的咂咂嘴,像是在回味。
晏少虞狭眸微瞠,好看的眉眼木呆呆的,往日寡淡而桀骜的气场被打破,好似沾染了世间尘埃似的,乍然间有了人气,而他微启的唇有些红肿,昭示着刚刚的暧昧情愫。
顾月淮噗嗤一笑,仰头看他,轻灵如泉的嗓音带了些娇嗔与霸道:“我亲了,你就是我的了,不能反悔,不然我就带着你一起下地狱!知道吗?”
话是这样说,但倘若他真反悔了,想来她也舍不得带着他下地狱。
“走了!”顾月淮说完,拉着晏少虞在凹陷的泥泞小路上跑了起来。
晏少虞迈开长腿,跟在顾月淮身后,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过她的身影,曾经的清淡漠然尽数散去,变得越来越灼热,原来让一个人扎根心底是这样的感觉。
他轻笑一声,笑声清冽好听,有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天边的日光挥洒在他们相携的身影上,那样绚烂绝艳。
*
顾月淮和晏少虞回到大劳子生产大队的时候,己经是下午了。
这一路上,他们途径三个大队,本想借牛车或者自行车用用的,可惜现在家家户户都困难,随着粮食短缺,也开始防备起了外人,哪肯借?
就这样,两人走了好几个小时,才看到熟悉的大队轮廓。
往日热闹的大队此时静悄悄的,像是没人,顾月淮也没有在意,拉着晏少虞跑回了家,不过,家里也大门紧锁,连顾析淮和晏少棠都不在。
顾月淮皱眉,不解地道:“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这时候大队放假,己经不上工了,队里清闲的很,可却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他们又上山了?但现在泥土松软,上山找吃的也不合时宜,支书也不可能让人去。
晏少虞抬手摸了摸锁,雨下了几天,己经带了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