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无妄魔尊（中）（2/2）

得上是温柔的微笑。

他抬起那只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抚上季川的脸颊。

“恨我吧...”

他的声音微弱，却清晰无比。

“九娘...是无辜的...照顾好她。”

话音落下，他体内的灵力与魔气开始崩溃消散，化作漫天飞舞的金色与黑色光点，最终消弭于天地间。

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脸上还带着那抹解脱的笑意。

血月当空的那晚，季川在药王谷的禁地里，亲手埋下了七十二张爆炎符。

他抱着眼含泪光，不断挣扎的月九娘，站在远处的山崖上，静静地看向那片养育了他这么多年的山谷。

轰隆——

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整个山谷在烈焰与冲击波中轰然坍塌，化作一片火海。

“为什么？！爹爹对你那么好！你要这样！”

月九娘哭喊着，挣脱了他的怀抱，用尽全身力气，将头上的骨簪狠狠划过季川的脸颊。

一道血痕，瞬间浮现。

季川没有躲，甚至没有皱一下眉头。

他伸手抹去脸颊上的血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

“九娘，你可知道，这世间所有的悲剧，都是源于当事人的能力不足。”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要怪，就去怪你自己不够强吧。弱小到，连自己最珍惜的人都保护不了。”

月九娘愣住了，随即，她眼中的悲伤与不解，被滔天的恨意所取代。

她死死咬着牙，面容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一字一顿地说道：

“杀了你...我迟早有一天，要亲手杀了你...”

这，正是季川想要的结果。

有些真相太过残忍，与其让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食人炼功的疯子，不如让她怀着恨意，好好地活下去。

正如迟暮暖阳所说。

足够的恨，才能驱使一个人，不顾一切地变得更强。

……

呼。

季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纷乱的思绪从那片火海中拉回。

眼前的白玉石阶，依旧望不见尽头。

耳边的喧嚣，似乎也从未停歇。

可于他而言，刚刚经历的那场心魔幻境，远比这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的考验，要来得真实与痛苦。

也正是那样的过往，才铸就了他如今坚不可摧的道心。

与那样的地狱相比，这所谓的问心之路，不过是孩童的玩闹。

他面色平静，抬起脚，再次飞跃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