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无妄魔尊（下）（2/3）

“别费劲了。”

老酒鬼突然收敛了嬉笑的表情，浑浊的右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剑的光芒。

“就你这点实力，都不够我下酒的。”

话音未落，老酒鬼身形一闪，己站在院中。

他随手折下一段梅枝，对着季川勾了勾手指。

“来，让老头子看看药王谷的余孽有几斤几两。”

季川瞳孔骤缩。

药王谷覆灭之事极为隐秘，这老酒鬼竟知道他的来历！

他强忍胸口的疼痛跃出房门，顺手抄起墙角的锈剑。

剑一入手，季川就察觉不对——这剑轻得诡异，剑身上那些看似锈迹的斑纹实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符文。

“小子，看剑！”

老酒鬼手中的梅枝轻飘飘一挥，季川却感到一股凌厉剑气扑面而来。

他仓促举剑格挡。

“铛”的一声脆响，锈剑剧烈震颤，震得他虎口发麻。

“太慢了。”

老酒鬼摇头，梅枝如灵蛇般刺向季川咽喉。

季川咬牙侧身，手中锈剑划出一道诡异弧线，剑锋上突然腾起黑色魔焰。

这是暖阳师父教他的“噬心剑诀”，专攻对手心脉。

“有点意思。”

老酒鬼不避不闪，梅枝轻轻点在锈剑剑脊上。

“咔嚓”一声，季川惊骇地发现自己的魔焰竟被那截普通梅枝击散！

更可怕的是，梅枝上传来一股浩然剑气，如长江大河般冲入他体内，瞬间压制了所有魔气。

“你——”

季川踉跄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老酒鬼随手扔掉梅枝，拍了拍手上的木屑。

“噬心剑诀本是上乘剑法，被你用得跟屠夫剁肉似的。”

他摇头叹气。

“迟暮暖阳那小子，教徒弟的本事比他下毒差远了。”

季川脑中轰然作响。

这老酒鬼不仅知道药王谷，还认识暖阳师父！

“你到底是谁？”

季川握紧锈剑，全身绷紧如临大敌。

老酒鬼没有立即回答。

他走回屋内，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积满灰尘的木箱。

箱盖掀开的瞬间，一道凛冽剑气冲天而起，惊得院中白梅纷纷坠落。

箱中静静躺着一柄古朴长剑，剑鞘上刻着“无极”二字。

“三十年前，修真界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号称‘无极剑仙’。”

老酒鬼轻抚剑鞘，眼中泛起追忆之色。

“他以为凭手中三尺青锋就能荡平天下不平事，结果...”

他苦笑一声。

“唉...”

季川倒吸一口凉气。

无极剑仙白无涯——那是正道传奇人物，据说曾一人一剑独战魔道三大宗门，最后神秘失踪。

修真界都传言他己陨落，没想到竟隐居在这荒山野岭！

“前辈...”

季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白无涯摆摆手。

“少来这套。我救你，一是你砸坏了我夫人的梅树，二是...”

他首视季川的眼睛。

“我看得出你眼中的恨意。那种恨，我太熟悉了。”

“想变强吗？”

白无涯突然问道。

“不是那种靠吞噬他人得来的虚浮力量，而是真正能斩断命运的剑道。”

季川抬头，对上白无涯锐利的目光。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一柄尘封多年的绝世宝剑正在缓缓出鞘。

“条件是什么？”

季川不傻，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从一位剑仙口中。

白无涯笑了。

“还算聪明。”

他指向院中梅树下那个半透明的狐妖身影，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的说。

“我死后，你带着我一缕神魂去为她复仇。然后...”

他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把我和媚娘合葬在白梅树下。”

季川看向那个叫媚娘的狐妖。

虽然她身为灵魂听不到谈话内容，但依旧冲着季川笑着，眼中含泪却带着温柔笑意。

“为什么选我？”

季川不解。

“以您的实力，大可亲自...”

“我发过誓不为媚娘复仇。”

白无涯打断他。

“她太温柔了，当年她临终前要我答应，不追究那些害她之人。还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

老剑仙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这傻丫头...”

季川默然，他想起了九娘，想起了她眼中刻骨的恨意。

某种程度上，他理解白无涯的矛盾。

既想遵守对爱人的承诺，又无法真正放下仇恨。

“好，我答应你。”

季川听见自己说。

白无涯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拔出那柄剑。

剑光如水，映照出老人眼中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