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可以撤退了（1/2）

“轰——隆！！！”

“轰隆隆——！！！”

地动山摇！整个睢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揉捏！比之前炮击猛烈十倍的爆炸瞬间席卷全城。?z¨x?s^w\8_./c_o.m-大地在剧烈颤抖，冲击波如同实质的墙壁横扫一切。

东门、北门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城墙，在如此狂暴的轰击下，大段大段地轰然坍塌！巨大的砖石混合着守军的血肉被抛向高空，又随即砸落，将城下的反坦克壕、铁丝网、甚至来不及转移的火炮掩埋。

城内更是惨不忍睹。依托坚固工事构筑的防御点，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张彪原本布置在十字街口邮局的指挥所兼核心支撑点，被一枚250公斤航弹首接命中！

剧烈的爆炸将这座两层砖石建筑彻底抹平！钢筋水泥的残骸如同火山喷发般向外激射，浓烟烈火冲天而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燃烧的蘑菇云！

部署在邮局两侧制高点的两门五十一师的三七战防炮，连同炮组和周围的步兵掩体，瞬间化为乌有！剧烈的震动甚至传到了几里之外！

与此同时，地面，第三师团和第十六师团集中起来的重炮群——十几门105毫米、150毫米榴弹炮——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毁灭性齐射！炮弹如同冰雹般砸落在己经化为废墟的城区和残存的城防工事上，每一发落下，都掀起裹挟着死亡碎片的巨大烟柱。

整个睢县陷入了一片末日景象。火焰吞噬着残存的房屋，浓烟遮蔽了天空，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硝烟、浓烈的血腥和皮肉焦糊的恶臭。

爆炸声连成一片，震得人耳膜破裂，内脏仿佛移位。幸存的士兵蜷缩在残破的掩体里。

中央军第五十一师指挥部

李天霞瘫坐在一张瘸腿的椅子上，军帽歪斜，黄呢军服沾满尘土和血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绝望。掩体顶部簌簌落下的泥土让他不时怒骂着。外面那毁天灭地的爆炸声，每一声都像是砸在他的心尖上。-狐?恋￠蚊-穴+ ,免\费*岳*渎-

“完了……全完了……”他失神地喃喃自语，眼神涣散，“外围阵地没了……战防炮没了……城墙塌了……张彪的炮也哑火了……顶不住了……绝对顶不住了！”

一个参谋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上带着血污：“师座！东……东门彻底塌了！缺口至少有五十米宽！鬼子……鬼子的坦克上来了！步兵正在涌进来！一团……一团快拼光了！”

另一个参谋也带着哭腔：“师座！北门那边也告急！三团二营长阵亡！三营被分割包围了！伤亡……伤亡太大了！弟兄们……顶不住了啊！”

这些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李天霞紧绷的神经。他猛地站起来，脸上肌肉扭曲，一把抓住刚走进来、同样浑身硝烟的张彪的胳膊，声音嘶哑而急促，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哀求：

“张团长！张兄！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你我两支部队都要葬送在这里！睢县……睢县守不住了！趁着西门方向鬼子包围圈还没完全合拢，我们……我们撤吧！带着还能动的弟兄，向尉氏方向突围！我有后台，薛长官不会怪罪的！留得青山在……”

“放屁！” 张彪猛地甩开李天霞的手，声音如同炸雷，在这充满绝望的掩体里显得格外刺耳。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天霞，里面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和决绝的意志。

“撤？往哪里撤？！” 张彪指着外面炮火连天的方向，“土肥原那个老鬼子还没死透！兰封那边十几万弟兄正在啃硬骨头！我们这里一撤，小鬼子就能顺着睢县-杞县走廊首插过去！到时候，被包饺子的就是薛长官的主力！是十几万条人命！是整个中原战局！”

他一步踏前，几乎与李天霞脸贴着脸，声音低沉却蕴含着火山般的怒意：“李师长！你是中央军的将军！是委员长的嫡系！你他妈告诉我，仗打到这个份上，我们还能退到哪里去？！睢县后面就是兰封，就是开封，就是中原百姓！我们退了，就是把后背卖给鬼子！就是千古罪人！”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手枪，“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我张彪，奉旅座房青山之命，死守睢县！人在城在！城亡人亡！没有旅座和薛长官的撤退命令，老子一步不退！五十一师的弟兄们，愿意跟我张彪一起死的，拿起枪，跟鬼子拼了！不愿意的……”

他环视了一眼掩体里脸色苍白的五十一师军官们，目光最后落在李天霞脸上，一字一顿：“李师长，你请自便！但我张彪的兵，没有孬种！三团！跟我上东门缺口！堵住狗日的坦克！”

说完，张彪不再看李天霞一眼，抓起桌上的枪，带着自己的参谋和卫兵，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弥漫着绝望气息的指挥部，重新投入那炼狱般的战场。^1^5~1/t/x/t`.~c?o^m+

李天霞被张彪的气势和话语震得呆立当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掩体里一片死寂，只有外面隆隆的炮声和隐约传来的喊杀声。

他看着桌上那把冰冷的手枪，又看看张彪消失在硝烟中的背影，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惭和一丝被点燃的血性，在他心中激烈地碰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