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巴掌一颗枣（2/3）

要将他牢牢地绑在自己和这位中军将军的战车上！

他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值得几位大将军“兴趣”？这背后，究竟是周大人的意思？还是那位中军大将的意思？或者两者皆有？他不敢深想！身世浮萍，飘零乱世，他只想带着小雨活下去，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哪里经得起这等高层倾轧？

巨大的恐惧和压力之下，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猛地爆发出来！李承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惶恐的感激和无比的坚定，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和忠诚：

“大人明鉴！卑职李承泽，出身微末，蒙大人不弃，提携于泥涂，擢拔于行伍！此恩此德，如同再造！若无大人信任，给卑职施展机会，卑职焉能有今日？更遑论什么章程，什么名声！那皆是大人栽培之功！”

这番话，将姿态放得极低，将功劳全推给周参军和将军，并明确表达了死心塌地的追随之意。李承泽几乎是赌上了自己的全部演技和求生本能！他额头紧贴着地面，不敢去看周参军和秦幕僚的表情，只能感受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炸开！

时间仿佛凝固了。签押房里一片死寂，只有李承泽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呵呵…”一声轻笑声打破了沉寂。是周参军。他脸上那层平淡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许，甚至带上了一丝极淡的、满意的笑意。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秦幕僚。

秦幕僚那冰冷的脸上，也难得地挤出了一丝极其僵硬的、类似“赞许”的表情，对着周参军微微颔首。

“好，很好。”周参军的声音明显和缓了许多，带着一种“孺子可教”的意味，“识大体，知进退，明忠义。本官果然没有看错你。起来吧。”

“谢大人！”李承泽如蒙大赦，挣扎着站起身，只觉得双腿发软，后背一片冰凉。

“既然你有这份心，也有这份能力。”周参军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松了些，“本官这里正好有件差事，交予你去办。”

肥差来了！李承泽心头一凛，知道这是站队后的“奖励”，也是新的考验。他连忙躬身：“请大人吩咐！卑职定当竭尽全力！”

“嗯。”周参军点点头，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着，“眼看这夏时将尽，芽苗初长，秋收在即。营中各处屯垦的军田，作物长势如何，收成几何，关乎大军越冬口粮，干系重大。往年都是派些老吏下去巡查，难免有疏漏之处。”

他看向李承泽，目光带着期许：“今年，本官想换换人，让你带队，再配几个精干吏员和护卫，亲自下去巡查一番！记录各片军田实况，评估收成，严防虚报瞒报、侵占军粮之事！这差事看似辛苦，跑腿的活儿，却是实打实的‘肥差’。”他特意加重了“肥差”二字，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承泽一眼，“做好了…后面，本官自有安排。”

后面自有安排！这暗示己经足够明显！只要这次巡查办得漂亮，立下功劳，周参军不吝于再次提拔！

“卑职领命！”李承泽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脸上露出感激和振奋的神情，再次深深一揖，“大人信任，卑职铭感五内！定当秉公执法，不徇私情，将各处军田实情，详尽记录，如实禀报大人！绝不负大人所托！”他刻意强调了“秉公执法”、“如实禀报”，既是表忠心，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所谓的肥差，也就是油水，还必须得收，不收就是没投名状！

“嗯，去吧。具体人手和文书，明日自有人送到你处。”周参军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了平淡。

“卑职告退！”李承泽再次行礼，低着头，倒退着缓缓退出了签押房，他才感觉压在心口的巨石被挪开了一点，大口地喘息了几下，后背的冷汗被风一吹，透心凉。

签押房内。

秦幕僚看着门帘晃动，低声道：“大人，此子…心思通透，反应机敏，懂得审时度势，更难得的是…那股子关键时刻豁得出去的狠劲儿。是个…人物。”

周参军端起己经微凉的茶，抿了一口，目光深邃地望着门口，缓缓道：是啊…是个人物。只是不知能走到哪一步？

踉踉跄跄，深一脚浅一脚。李承泽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周参军最后那句“后面自有安排”和秦幕僚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如同附骨之蛆，在他脑子里盘旋不去。站队了…彻底绑死了…没有回头路了。这“肥差”，是蜜糖，也是裹着蜜糖的毒药！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走回了众人等待的空地。远远看到那几道熟悉的身影依旧围坐在草席旁，只是气氛凝重，再无之前的欢声笑语。小雨眼尖，第一个看到他，立刻跛着腿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焦急：“哥！你回来了！没事吧？”

老孙头、王五、林婉清也立刻围了上来，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

李承泽看着众人担忧的脸庞，尤其是小雨那双清澈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恐惧，心头一酸，随即涌起一股暖流。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心绪，脸上努力挤出轻松的笑容，甚至带着一丝“喜色”：

“没事！没事！虚惊一场！是好事！”

他故意提高了声音，语气带着振奋：“周大人召见我，是嘉奖我防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