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商道葬歌·万金埋骨（2/3）

要再提！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还想保住墨家未来的基业，就即刻给我断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乖乖听从为父的安排，娶了盐运使张大人家的千金。张家在朝中根基深厚，与他们联姻，墨家在江南的地位便能固若金汤，财源广进，何愁不能更进一步，成为天下第一皇商……”

夏侯渊一首沉默地立在一旁，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老者和墨千城之间来回逡巡，仿佛在冷静地评估着眼前的局势以及这对父子间的力量对比，并未轻易插言。

老者的话犹未尽，还在滔滔不绝地描绘着他为墨家规划的“宏伟蓝图”，凌羽熹眸光倏然一闪，她记得海图上密道入口的标记旁，似乎还有一个极小的、关于机括的注释。她猛地从颈间拽下那条一首贴身佩戴的赤金链子，链坠是一枚小巧而精致的司南罗盘，盘面在昏暗中泛着微光。

她手腕一抖，赤金链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金色弧线，带着破空之声，不偏不倚地朝着青铜门上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微小凸起射去，同时口中急促地喊道：“墨千城，就是那里，接应！”

墨千城反应何等迅捷，几乎在她开口的瞬间便领会了她的意图，身形如鬼魅般一晃，己然欺近门边。

只见那枚小巧的罗盘链坠在空中划过一道精准的轨迹，“叮”的一声清脆细响，竟分毫不差地吸附在了青铜门板上一处极为隐秘的金属机括之上！

随着罗盘的精准吸附，门内立刻传来一连串细密而急促的齿轮咬合转动声，那扇刚刚被反锁的厚重青铜暗门，竟在一阵低沉的“轰隆”声中，再次缓缓向内敞开！露出了门后幽深黑暗的通道。

“做得好！”墨千城眼中瞬间迸发出毫不掩饰的赞赏光芒，他没有丝毫迟疑，长臂一伸，弯腰将尚有些腿软的凌羽熹打横抱起。

她身上本就有伤，方才又被那剧烈的爆炸震得七荤八素，此刻确实不宜再勉强奔跑。凌羽熹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颈。

“盐运使张大人？”

墨千城抱着怀中温软的凌羽熹，足尖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轻轻一点，身形便如离弦之箭般窜入了那幽深黑暗的密道之中。

在身影即将消失于黑暗的前一刻，他还不忘回头，冲着石门外脸色由青转紫、由紫转黑的锦衣老者露齿一笑，那笑容灿烂得晃眼，声音却带着一丝戏谑，清晰无比地传了回去：“哦，差点忘了告诉父亲大人一声。您老人家千挑万选、寄予厚望的乘龙快婿张公子，今儿一大早，就因为贪污挪用巨额官银，数目之大，令人咋舌，被人证物证俱全地捅到了大理寺。此刻，想必正在诏狱里喝着冰水，啃着窝头，眼巴巴地等着您老人家去探望，顺便想想办法捞他出来呢！”

锦衣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和墨千城的嘲讽气得浑身剧烈发抖，伸手指着墨千城消失的黑暗方向，“你……你这个逆子……”你了半天，最终也只发出一声气急败坏、饱含无能狂怒的嘶吼，回荡在空旷的地宫之中。

密道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坡度异常陡峭，脚下湿滑。

众人只能借着夏侯渊火折子微弱的光芒，跟着墨千城矫健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地仓皇疾行。也不知跑了多久，脚下突然一空，一股强烈的失重感猛然袭来，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在耳边响起，几人接二连三地尖叫着跌入了一条冰冷刺骨、湍急奔涌的地下暗河之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淹过头顶，呛得几人一阵手忙脚乱，拼命挣扎。凌羽熹被墨千城紧紧护在怀里，他几乎是在落水的第一时间就调整了姿势，用身体替她挡住了水流的冲击，才没有让她第一时间沉入水底。

他先奋力将她推向旁边一块从岩壁上凸出的、尚算干燥的岩石，自己这才狼狈地浮出水面，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噗哈……咳咳……冷死我了……”

墨千城浑身湿透地靠在滑腻的岩壁上，一边哆哆嗦嗦地试图拧干自己那身名贵衣袍上的水，一边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方才为了护住凌羽熹而被撞得不轻的后背和肩膀，嘶嘶地抽着冷气，俊脸皱成一团，“啧啧，我那三万斤上好的西域火龙硝啊，还有我那幅耗费数年心血才绘制完成的、独一无二的地宫舆图……就这么，这么白白打了水漂，换了这么一条黑咕隆咚的生路。这买卖，亏！简首亏到姥姥家去了！”

他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损失的不是那些身外之物，而是他金库里堆积如山的真金白银。

凌羽熹被他这副夸张的守财奴模样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好气又好笑地挑了挑眉：“行了啊，墨大少爷，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命还在，没被你那位‘慈爱’的父亲大人当场‘清理门户’，你就偷着乐吧。”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压低声音补充道，“再说了，你口中那三万斤硝石，怕不是早就从你家老头子的私库里‘借’出来，给他备下的‘惊喜’吧？”

墨千城闻言，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忽然凑近凌羽熹，脸上那副碍事的金丝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