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阴桥对（1/2）

在云梦泽的边缘，有一片叫做“迷雾泽”的湿地。′s·a~n,s+a^n_y+q/.-c*o*m+这里常年被浓得化不开的雾气笼罩，雾气里总带着一股子水草腐烂和泥土腥气的味道。泽中散落着许多无人问津的村落，其中最靠近泽心、也最诡异的，要数一个叫做“忘川村”的地方。忘川村之所以得名，并非因为什么河流，而是村口横跨着一条小溪的一座古桥，名叫“忘川桥”。这座桥，在当地人心目中，可不是什么吉祥物，反而更像是一个吃人的怪物，尤其是在子夜时分。

传说，每当夜半三更，月亮被浓雾吞没，天地间一片混沌，走过忘川桥的人，就得留心身后和桥下那幽暗的角落。因为，那里会响起问话，是桥墩深处，或者说是桥下那片不见底的深水里，某个看不见的东西在问。如果你不能对上它的上联，或者答错了三次，那么，你就别想再从那座桥上走过去了。没人知道那些被拖下去的人去了哪里，但据说，后来有人在桥墩的石缝里，能看到一只苍白的手臂伸出来，掌心里用暗红的血，写着那未对出的下联。久而久之，忘川桥就成了迷雾泽一带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即便是胆大的猎人，到了夜里，也要绕道而行，生怕一不小心，就落入了那无形的陷阱。

这个故事，要从一位名叫陆文轩的书生说起。陆文轩是邻县一个穷书生，为了赶考，不得不抄近路，穿过这片人人避之不及的迷雾泽。他是个自负的人，自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对那些民间流传的鬼怪之说嗤之以鼻，认为是愚昧百姓的妄谈。!l~a\n^l^a*n`x^s...c!o+m~当他远远看到那座孤零零横跨在溪流上的忘川桥时，天色己经渐渐暗了下来，浓雾如同活物一般，开始缠绕着桥栏和桥下的芦苇。

“不过是座破桥罢了，”陆文轩心里嘀咕着，加快了脚步，“什么鬼怪，都是吓唬人的。”

他踏上桥面，桥板在他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西周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他只能勉强看到前方模糊的桥栏轮廓，而身后，则是一片漆黑，仿佛能吞噬掉所有的光和声音。

刚走到桥中央，陆文轩忽然觉得一阵寒风从桥下吹来，那风带着刺骨的湿冷，吹得他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往桥栏边靠了靠。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响起。

那声音很奇怪，不像是人的声音，倒像是水泡从深水里冒出来时发出的咕嘟声，带着一种粘稠的、拖沓的腔调，还夹杂着水草摩擦石头的沙沙声。

“客官，上联：雾锁山头山锁雾。”

陆文轩猛地一惊，吓得差点从桥上跌下去。他回头望去，身后除了浓雾，什么也没有。风声、水声、他自己的心跳声，在这死寂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他定了定神，心想：“莫不是自己太紧张，产生了幻觉？这上联倒是有点意思，像是藏头联。”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下联：天连水尾水连天。”

话音刚落，那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他的耳边：“嗯……不对。+x,s,a+n?y*e?w?u`._c￠o\m*”

陆文轩心里一沉，难道真的有东西？他定了定神，告诉自己不能慌，这不过是某种恶作剧罢了。他定了定神，说：“不对？那我再试一试。下联：雨打船篷船打雨。”

“不对。”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错在‘船’字，不该有‘舟’。”

陆文轩的心跳开始加速，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感觉桥下的雾气似乎更浓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桥墩的阴影里缓缓蠕动。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苦思冥想。他想起自己读过的那些对仗工整的诗句，想起老师曾经教过的各种应对之法。

“那……那下联：地隐桥根桥隐地？”

“不对。”那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隐’字太俗，意境不符。”

陆文轩感到一阵眩晕，他只剩下一次机会了。他感觉自己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桥栏，仿佛那桥栏本身就是一块巨大的冰。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湿冷的东西，正顺着桥栏悄无声息地爬上来。

“等等！”他几乎是在喊，“我……我再想想！”

那声音沉默了几秒，然后再次响起，这一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时间到了。客官，第二题：夜半钟声惊客梦。”

陆文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想到了“钟声”对“鸟鸣”，想到了“惊客梦”对“动渔灯”，可那些似乎都不对。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被浓雾包裹住了，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下联：五更鸡鸣唤渔灯？”他几乎是胡乱说了一个。

“不对。”那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愉悦，“‘五更’对‘夜半’倒是工整，可‘唤渔灯’太平淡，没有‘惊客梦’的意境。”

陆文轩感觉自己的腿开始发软，他几乎要跪倒在地。他回头望去，桥下的雾气翻滚起来，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他听到了水声，不是溪流正常的水声，而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