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疯丐的债与掌柜的疑（2/3）

这煞气……根本是……是某种极其高明的幻术！是……是‘画皮’之术！只有形，没有神！是……是假的！全是假的啊！”

噗！

钱满仓身体猛地一僵，一口滚烫的逆血再也压制不住，狂喷而出！

血雾瞬间染红了眼前那张价值“八十灵石”的假令！

他肥胖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向后倒去，重重砸在铺着厚毯的地面上，震得整个内堂都晃了一下！

“假的……假的……哈哈哈……假的……”钱满仓躺在地上，满脸血污，眼神涣散，如同离水的鱼般徒劳地张着嘴，发出神经质般的惨笑。

巨大的打击和极致的羞辱，几乎摧毁了他的神智。

但仅仅几息之后，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怨毒的怒火，如同地狱的岩浆，瞬间冲垮了那短暂的崩溃！

他猛地用手撑地，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挣扎着爬了起来！

脸上血污混合着扭曲的肌肉，狰狞如同恶鬼！

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地上那张沾血的假令旁，被撕碎的油纸片！

“找！”钱满仓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淬了剧毒的冰冷杀意，“把那只寻踪鼠……给老子拿来！”

很快，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巴掌大小、鼻尖却异常硕大猩红的小兽被铁牛小心翼翼地捧了过来这正是黑市上价值不菲、专门用来追踪气息的异兽——寻踪鼠。

钱满仓抓起一片沾着最多“赤纹星髓粉”气味的油纸碎片，粗暴地塞到寻踪鼠那不断抽动的猩红鼻尖下。

“吱——！”寻踪鼠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猩红的鼻翼疯狂翕动，贪婪地捕捉着油纸上残留的、那丝奇异而精纯的气息！

钱满仓脸上肌肉剧烈抽搐，金牙几乎要被他自己生生咬碎。他猛地将寻踪鼠往地上一丢！

“吱吱吱！”寻踪鼠落地，猩红的鼻尖如同雷达般急速扫动，瞬间锁定了陈三钱离开的方向！

它发出一连串兴奋的尖叫，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闪电般窜出了聚宝斋！

“铁牛！带上所有能打的人！带上家伙！”钱满仓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怨毒和血腥，“跟着那畜生！找到那个穿灰斗篷的杂碎！找到他！给我……”

他猛地停顿，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

“……碎尸万段！一根头发都别给老子留！还有……那个矿粉，那个假令……他一定还有同伙！给老子挖出来！一起剁碎了喂狗！！”

“是！掌柜的！”铁牛被钱满仓那择人而噬的恐怖眼神吓得肝胆俱裂，连滚爬爬地冲了出去，尖锐的呼哨声瞬间撕裂了聚宝斋外街巷的喧嚣！

杀气，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当铺街！

陈三钱早已脱掉了那件沾满泥点的灰色斗篷，换回了当铺学徒那身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

他脚步匆匆，尽量让自己融入当铺街往来的人流，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跑腿学徒。

八十块下品灵石！

沉甸甸的三个袋子，此刻正紧贴着他最里层的内衬口袋，那冰冷的触感隔着薄薄的布料灼烧着他的皮肤。

狂喜如同岩浆在胸腔里奔涌，但更强烈的，是如同跗骨之蛆般的不安和心悸。

成了！骗局成了！钱满仓那蠢猪果然上钩了！

但这八十灵石……是泼天的富贵，也是催命的符咒！

钱胖子在黑市盘踞多年，心狠手辣，绝非善类。一旦他回过味来……

陈三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昨夜灵力枯竭后依旧隐隐作痛的丹田。

他强迫自己冷静，大脑如同精密的算盘飞速运转：

必须立刻处理掉灵石！

换成丹药、符箓、或者……更安全的硬通货！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

至少要躲过钱胖子第一波疯狂的报复！

白小蝉那小滑头……也得防着她反水！

他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拥挤的人流和杂乱的摊位。

当铺街的喧嚣此刻在他耳中变得格外刺耳，仿佛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可能是钱胖子的眼线。

就在他转过一个堆满废弃木箱的巷口，准备抄近路返回四海典当行时——

一股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腥臊气味，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钻入他的鼻腔！

同时，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源自本能的致命寒意，毫无征兆地从后颈炸开！

瞬间传遍全身！浑身的汗毛在这一刻陡然根根倒竖！

陈三钱的身体瞬间僵硬！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猛地停住脚步，没有回头，眼角的余光如同最锋利的刀锋，闪电般扫向身后巷口的阴影处——

几双眼睛！

冰冷、淬毒、如同隐藏在暗处等待扑食的饿狼！

它们无声地嵌在巷口堆积的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