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六年心血，一朝成空（二）（2/3）

骂和踹打声淹没。

“起来！给我起来道歉！听见没有！”林雪一边踹一边骂，足足踹了十几下才气喘吁吁地停手。

她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的林默，叉着腰，踢了他小腿一脚，“喂！别装死了！我不打你了，赶紧起来！听见没有？”

地上的人毫无反应。

林雪皱了皱眉，心里莫名地有点发毛。

她蹲下身，不耐烦地推了推林默的肩膀：“喂！林默！说话！” 触手一片冰凉。

她心头猛地一跳，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林默的鼻子下方。

没有呼吸。

她又慌忙地按住林默的脖颈。

一片死寂，连最微弱的脉搏跳动都消失了。

林雪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触电般缩回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声音因为极度惊恐而变得尖利扭曲：“爸…爸！他…他…林默他…他没气了！他死了！”

“什么？！”林建国和王秀芬都吓了一跳，快步走过来。

“死了？怎么可能？”林建国皱着眉头，也蹲下检查了一下，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猛地抬头瞪着林雪，“怎么回事？！小雪！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我…我不知道啊！”林雪慌了神，手足无措，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我就用了三分之一的力量！真的！我就想教训他一下…我没想打死他啊！我真不是故意的！爸，妈，怎么办？我杀人了！安全区有规定不能乱杀人的！他们会来抓我的！怎么办啊？！”

林雪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王秀芬看着地上林默毫无生气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就被冷漠取代。

她上前拉住惊慌失措的林雪，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好啦好啦，别哭了，没事的没事的。一个意外而己，谁让他那么不禁打…”

“没事？”林建国阴沉着脸站起身，看了一眼林默的尸体，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块垃圾。

他烦躁地挥挥手，“还能怎么办？找个远点的废墟，随便挖个坑埋了。这种废物，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死了正好清净。也别浪费钱搞什么操办了，晦气！”

“可是…可是安全区…”林雪还是害怕。

“安全区？”林建国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漠然和不屑，“安全区哪天不死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谁会管一个没用的底层废物是怎么死的？埋远点，手脚干净点，没人知道。”

林建国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了林默那早己冰冷、却还残留着一丝意识的空间里。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一片羽毛，漂浮在身体上方，清晰地“看”着这一切。

他看到父亲那冷漠绝情的脸。

看到母亲那习以为常的、甚至带着点解脱的漠然。

看到大姐林雨皱着眉头，似乎在嫌麻烦。

看到二姐林雪还在抽泣，但更多的是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抓的恐惧。

看到三姐林霜别过脸去，似乎有点不忍，但也仅此而己。

看到那个罪魁祸首林耀，站在家人身后，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的冷笑。

没有人。

没有一个人为他的死流下一滴眼泪。

没有一个人感到真正的悲伤和愧疚。

他的死，在这个他称之为“家”的地方，激起的唯一涟漪，就是“处理尸体”的麻烦和“可能被抓”的恐惧。

六年血汗换来的希望，被偷走、被践踏。

他的委屈，他的冤屈，无人倾听。

他的生命，被轻描淡写地终结。

他的尸体，被父亲轻飘飘的一句“找个废墟埋了”定了结局。

而他的家人，甚至没有为他的死，多浪费一丝表情。

彻骨的寒意，比末世十年的风雪更冷，瞬间冻结了林默灵魂深处最后一丝对这个“家”的眷恋和期待。

那点微弱的、支撑了他十年的“努力就能变好”的信念，彻底崩塌，碎成了齑粉。

‘家？呵…’

‘原来我的命，在你们眼里，连一瓶药水都不如…连埋在安全区的资格都没有…只配扔在废墟里…’

‘林建国，王秀芬，林雨，林雪，林霜…还有林耀…’

‘你们…好…好得很！’

‘如果有下辈子…不！’

‘我林默发誓！’

‘若有来生…我定与你们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恩断义绝！血债血偿！’

‘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滔天的恨意和不甘，如同最后的燃料，在灵魂即将消散的瞬间猛烈燃烧！

就在这时，一股无法抗拒的、玄奥莫测的力量猛地攫住了他即将消散的意识！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从冰冷的死亡深渊狠狠拽回！

剧烈的撕扯感传来，伴随着强烈的眩晕和失重感。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很久。

“嗡——”

一声刺耳的、仿佛能撕裂灵魂的警报声，毫